張亮從陳鋒提來的袋子裏拿出幾罐灌裝啤酒,遞給袁傑傑、陳鋒一人一罐。
三隻易拉罐在半空中重重一碰,濺出的啤酒在半空中變成晶瑩的水滴。張亮仰頭,易拉罐貼著嘴唇,苦澀的啤酒像條奔騰的大河通過咽喉湧入腹中。
袁傑傑是張亮兒時的鄰居,兩人一塊兒惹過的禍事堆起來比一座小山還高。十二歲前,朝別人家中扔石頭,在街道的牆壁上畫畫這種小事是他們每天的必修課。
有年,小學畢業的暑假,他們成功偷出一位女鄰居的內褲,然後扔進另外一家人的臥室裏,沒想到就是因為這條粉紅的內褲讓這家人爆發家庭大戰,最終離婚。
這是他們導演的最大戲劇,也是收官之作。當時聽說是因為自己惡作劇,導致了這家人的破裂,兩個小屁孩害怕了整整半年,生怕被別人知道這條內褲是自己扔進去的,半年內一直裝作乖寶寶,直到那家人全部搬走。
張亮裝作乖寶寶成了習慣,而不久後袁傑傑又恢複了調皮搗蛋的性格。然後初二那年他們班上轉來了打競技遊戲很厲害的陳鋒,三人一塊兒讀書,一塊兒打遊戲,直到今天。
……
下午五點,四個好友坐一起玩著卡牌遊戲。
“哈,又是我們贏了。”陳鋒微微一笑,打出了手上最後一張卡牌,朝鄧心田比劃了個勝利的手勢。
袁傑傑瞪大雙眼,一把丟掉手中大堆牌,怪叫道:“怎麼又是你們贏,老天不公啊,我也要和瘋子一隊,瘋子要不你別帶鄧心田這個菜妞了……”
“猴頭,你再作怪姐姐劈死你!”袁傑傑話還沒有說完,鄧心田拿著手中的紙牌便往他腦門一敲,她比其他三人都要大上一歲,喜歡稱呼袁傑傑小猴子。
但年齡大,不代表酒量高,喝了一下午啤酒的鄧心田神智已經昏沉了,在袁傑傑躲掉她的紙牌攻擊後,大叫一身撓了撓頭發,張牙舞爪的追著袁傑傑到處跑。
張亮舉起手中的啤酒罐與陳鋒重重的碰撞,喝下最後一罐啤酒,他微笑著看著眼前朋友們溫馨的打鬧,無比珍惜眼前的這幕。
陳鋒也飲下最後一口酒,他看了看窗外,外麵的火燒雲染紅了半邊天,悠揚的音樂也正好此時在城市的上空奏響。
陳鋒站起來活動活動了身體,站在窗口前,隨著身體的扭動,全身骨頭舒緩開,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他對著張亮說:“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之前,一整天的玩鬧,四個人都很默契地在說兒時的趣事和國內外的局勢,沒有提及張亮的穿越,但這會兒夕陽灑進了客廳,為滿地的易拉罐鍍上一層金黃的光芒,宵禁的預備鈴聲響起,各式各樣的人鎖好家門的時候,沉默了幾分鍾的陳鋒開口問出了第一句話:
“時間已經確定好了是大後天嗎?”
張亮雙手撐地,翻身和陳鋒並肩站在窗口,望著天邊的火燒雲:“嗯。”
陳鋒伸出手在張亮的肩膀上輕輕錘下一拳,平淡中帶著一絲沉重說道:“好好照顧自己,有機會再見。”
說完,他轉身衝鄧心田一招手,說道:“心田,走啦!”
話音落下,卻是沒有人回應,袁傑傑對著窗口的兩人無奈的聳聳肩,朝沙發上一指,發現就在兩人說話間,鄧心田已經迷迷糊糊地躺在沙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