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杜明之蘇繡旗袍10(1 / 2)

周三的下午手術室很少會安排手術。因為那是每周醫院團委組織政治學習的時間。我們醫院的小會議廳在主院的後麵緊靠一麵山牆,坐在會議廳的最後一排,陰冷會透過椅子背的海綿墊直達背後的皮膚。我上身筆直地坐在那裏,手卻垂在椅子下。我的手掌貼在牆麵上,那濕濕、絨絨的感覺好像是牆麵上的綠色的黴菌。仰起頭,天花板上一道道裂縫交錯,它們在我的眼裏慢慢擴大,最終溶成了一片黑暗。

我在黑暗中聽到了一聲歎息,又不是太過哀怨。更似喘息,但又不是那般急促。雖然緩慢,但又聲聲入耳。那聲音好像從世界的盡頭傳來,又好像就在我耳邊。指間的觸覺也開始變得異樣,我的手開始滑動,好像有誰牽引著它一般。爬過了山峰,劃過平川,一路下滑直至穀底,從我指尖最敏感的部分傳來的那溫熱,滑膩的感覺讓我猛地驚醒。

會議已經結束,大家都開始離席。我卻尷尬地坐在原處,用白大衣掩蓋著自己雙腿間的凸起。

我沒有跟隨同事回到院部,而是一個人走在後院裏。風吹落的樹葉堆積在小路邊,踩上去軟綿綿的,雨後的積水在葉間滲出弄濕我的球鞋,那些經過了雨水的浸泡的葉子發出好聞的味道。我坐在長椅上,仰頭望向天空,身邊高大楊樹的枝葉擋住了我的視線,有點模糊,不由得閉上眼睛。我聽見有人坐在了我的身邊發出的細微聲音,睜開眼,她一如我一樣仰頭望著天空。

我和葉小愁的媽媽就這樣坐在那裏好久都沒有說話。

我以為葉小愁的媽媽一定會問起那晚葉小愁去手術室的事情,但她並沒有。後來她隻是問起我家住在什麼地方,父母的情況,當初為什麼會選擇學醫。語氣和藹的就像是對自己的孩子,我回答她的問題的時候腦海裏突然出現了嶽母這個詞,這樣的情景就差葉小愁盤著頭發穿著套裙微笑著坐在我的身邊輕輕握著我的手了。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為了打斷我的胡思亂想,我不得不打斷葉小愁媽媽的話。我問她還有多久就可以出院了?葉小愁媽媽輕輕打開自己病人服的下擺,露出包紮的紗布。

不知道,傷口好好壞壞的。怎麼了?醫院裏多個病人不好嗎?

哦,我不知道。

哦,你好像很困惑的樣子?

我低頭不語看著葉小愁媽媽,但是她的病人身份絕不是我困惑的原因。是她那被紗布包住的小腹,紗布邊緣露出的是她白皙的皮膚。就像昨晚葉小愁身體一樣白的刺眼,在昏暗的淋浴室裏閃閃發亮,讓我心跳不止。

在昨晚之前,我從未想過葉小愁媽媽的身體也能使我怦然心動。這全因葉小愁一句話:

你覺得我的身體和我媽媽的身體相比怎麼樣?

說這話時葉小愁剛剛洗完澡,臉上不知是興奮還是因為血液循環加速而異常紅暈,她坐在我身邊,蒸汽從她的身體透過薄薄的無菌衣向外散發著,而我第一次在她麵前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想著剛剛聽到葉小愁在淋浴室裏大聲叫喊,我跑過去打開淋浴室門的時候,看到的卻是葉小愁捧著毛巾笑嘻嘻地看著我。盡管如此,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大部分身體。退出淋浴室我依然沒辦法抑製住自己猛烈的心跳,我不知道葉小愁為何要這樣惡作劇,在我正思考一會如何麵對從淋浴室出來的她的時候,葉小愁已經帶著一身水珠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邊說出了上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