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坐在餐桌前,想著聖誕節那天我曾經將桌上的燭台摔在地上我感覺有些尷尬。不過桌子上已經沒有了那個摔壞的燭台,隻有簡單的幾盤炒菜。葉小愁的媽媽也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為我盛飯、夾菜。我想現在問她也不會得到什麼答案,不如老老實實吃飯。葉小愁媽媽炒出的菜味道和葉小愁炒出來的十分像,可能是先入為主,我想應該是葉小愁做的菜味像她媽媽的才對。也許是我真的餓了又是連續吃了兩碗飯,葉小愁的媽媽隻是微笑著看著我吃,我幾乎沒有看到她動過筷子。等我吃完葉小愁的媽媽就迫不及待地將碗筷拿回廚房,然後用力地關上廚房的門,而自己則衝進衛生間洗手,等到她從衛生間走出來時還皺著眉頭聞著手上的味道,這個樣子又和葉小愁如出一則。以前總是覺得葉小愁和她媽媽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現在才發現兩個人有太多的相同點。葉小愁的媽媽坐到我的對麵,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說:做了一輩子飯,還是討厭沾染上那味道。我終於不用再強迫自己拚命抑製想說話的衝動。我問葉小愁的媽媽,當初住進精神病院的到底是你還是葉小愁?葉小愁的媽媽笑著說,怎麼了?這一次又是誰告訴你了些什麼?我知道葉小愁媽媽臉上的笑容意味著我所恐懼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真的。葉小愁媽媽問為什麼你從來不相信我的話,然後到頭來你又跑到我這來問東問西。我被葉小愁媽媽的話問倒,葉小愁的媽媽又問了一句為什麼從來不相信我的話,我隻好回答我並不是不願意聽你的話,而是不願意麵對你,我討厭你對我的態度,總是特別曖昧。葉小愁媽媽這一次笑的很大聲,我的確是喜歡你。我從沙發上站起來想離開,葉小愁媽媽的一句話又讓我不得不停住了腳步。葉小愁的媽媽說,難道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嗎?看到我重新坐回到沙發上,葉小愁的媽媽坐到我的身邊,她用手幫我捋捋額頭上的頭發,說我說的真話好像總是讓你害怕,我的確是喜歡你,但這不是我讓你離開葉小愁的原因。我連忙問葉小愁的媽媽到底是什麼原因,葉小愁的媽媽卻在我的麵前慢慢地脫下了衣服,直到一絲不掛,然後把頭枕在我的腿上,仰起頭閉上了眼,你親我一下,我才告訴你。
我無聲地拿出手術刀,壓在了她的頸動脈上,她沒有睜眼,眼角流下了淚水,小愁已經被你殺死了,對不對?
我的手一震,你胡說什麼?
杜明,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在我給你發短信後,告訴你危險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天,後來進手術室的是你嗎?
我不會告訴你的。我真傻,本來是怕小愁會傷害你,怎麼知道真正的魔鬼是你,其實,在那天,我看到你在醫院的大門口自言自語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你的問題。
你說什麼?!
我不知道你都經曆過什麼,你背負著多少秘密,但我會要你永遠都解不開小愁失蹤那天晚上的秘密。
她不是在那天失蹤的,我還在學校找到過她,我們倆還一起去過……
聽我說到這裏,葉小愁的媽媽睜開了眼睛,你真的能確定那天和你在一起的是小愁嗎?
我收起了手術刀,看著她說,告訴我真相,告訴我,你和葉小愁的所有秘密。
我出生在一個很富有的家庭,那種富有是你很難想象的,就算是在最動蕩的十年,我那富有的、漂亮的母親也很輕易地解決了所有問題,她為我找了一個繼父。我是遺腹子,我父親的身份是一個謎,我猜測,可能是一個間諜,死於執行任務,這隻是猜測。我的繼父是一個醫生,他的弟弟是造反派的頭,所以我們都可以平安度過,遇到什麼風吹草動,就由我母親出錢,由繼父的弟弟去擺平一切,無論在什麼樣的年代,錢都是可以解決一切的,但你的錢必須要足夠多。
我一直以為,我的繼父就是我的親生父親,直到我十四歲那年,我那斯文儒雅的繼父強暴了我。我的母親用了一種最決絕的方式來為我報仇,她買好了毒藥,在騙繼父喝下含有毒的酒後,也服毒自殺。她在死前安排好了一切,我來到了這個城市,帶著數不清的財富,夠我花上幾年的現金,價值連城的珠寶,成箱的金條,瑞士銀行的賬戶,我可以什麼都不做,這些錢,我幾輩子都花不完。但,母親要我永遠要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筆財富,除了我的孩子。孩子,在我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的時候,我便成為一個母親,我一個人帶著小愁,孤單地生活在這個城市裏,可能是因為孤單,我也給小愁找了個繼父,他也是醫生,看起來也同樣地斯文儒雅,可實質上他卻是個惡棍,他猜到了我的富有,他每天晚上都折磨我,用你想不到的最令一個女人恥辱的方法折磨我,直到小愁十四歲那年,同樣的十四歲,那天晚上他把我扒光,捆在椅子上,當著我的麵強暴了小愁,之後,又當著小愁的麵強暴了我,然後,可能是太累了,他倒在沙發就睡著了,我依然被綁在椅子上,看著小愁拿著那件旗袍殺死了他。那件旗袍、母親穿著這件旗袍與繼父的合影,是我的母親除了那些財富留給我的唯一我可以觸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