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這年就算過了。俺記著個小本本,仔細算了下賬,在這個年節裏,一共花了有二百多塊,除了買幾件衣服、鞋子等,沒吃過的俺也嚐了點,算是知道點啥味了。
還有那塊電子表,俺知道咋去擺弄了,別說還挺準時的,到點的時候有提示音,不用看,也能猜出是幾點了。陳叔手上的那塊鋼殼的表,還是磚石牌的,戴了有好幾年了,表走動發出“嚓嚓”的機械聲,很是好聽,要一百來塊呢,俺哪舍得,不都一樣看個時間。
雜貨店的生意又開始忙起來了,陳阿姨經常外出進貨辦事,把店留給俺看管著。好在俺腦子好使,這半年來,對店裏東西的價格都搞清楚了,陳阿姨有時還問俺這個、那個什麼價格的,俺報給她聽,她連說對,還說自個的記性咋那麼健忘,事忙的快不行了。
“小SD,俺回來了。”大根站在了店門口,俺正忙著整理貨架,見大根回來了,別提多激動了。
“大根哥,坐、坐。”俺忙放下手裏的東西,搬過椅子讓大根坐下,給他倒了杯水:“俺娘還好不。”
“你娘好著,見俺給她600塊錢,淚都掉下來了,說娃你有出息了。”大根喝了口水:“就是挺想你的,對她說了你在做事,挺好的。”
“哎,謝謝大根哥了。”俺真的應該感謝大根。
“你小子,跟俺還客氣個啥。”大根笑著說:“今晚上工棚見,哥幾個好好聚聚。”
“俺給請吧,要不就去對麵巷子口小劉記飯店。”俺建議著,確實想大夥了,得有所表示啊。
“嗬,又賺了不少啊,瞧你還擺上譜了。”大根挖苦著,俺知道那是在鬧著玩的。
“俺跟飯店的老板挺熟悉,咱去還能不給點優惠,你剛到挺累的不是。”俺很實在地,百分百的誠意。
“行!就這麼定了。”大根爽快地說:“該咋的還咋弄,還是湊份子,你請算個啥,這年都沒回去過。”俺還想說道個啥,大根給打住了。俺知道掙點錢挺不容易,可該花的,俺還是舍得下,大根這是替俺想著。坐了會大根走了,去工棚收拾收拾,晚上還得睡覺。
哥幾個晚上可都來了,河北佬一把抱起俺,就像是抱著他兒子了:“小SD,咱在老家還惦記著你哩,哈哈。”
“啊,老哥你快放下,俺可受不了你這親熱。”俺拍打著他的背,掙著往地上站這一頓吃得,哥幾個情深意濃,相訴著久別的新鮮事,其實也不太久,才不到一個月時間,又碰在了一塊兒。酒真是個好東西,俺一高興,也喝得暈暈乎乎,老哥老弟的叫開了,在坐的隨便哪個都比俺年紀大,找了個半天也沒找著,哪個是老弟,又被河北佬罰了一杯酒,急得俺把店裏端菜的小妹給認作老弟了。
大夥那個樂嗬,俺還沒弄明白笑個啥,跟著樂就是了。臨散場河北佬讓老板結賬,老板說俺早給結了,河北佬那個氣得:“你小子不地道,明天俺找你算賬。”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話說得很在理。接下來幾天工地上也沒啥活幹,哥幾個除了打牌,就是喝酒。俺空閑也常去轉轉,俺的預感得到了證實,這片工地就掃尾的活,基本竣工了,用不了兩天,就得往市南邊新的工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