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白羽之麵問道(1 / 2)

鄭葉躺在床榻之上,月光通過窗戶靜靜而入,鄭葉輾轉反側。他睡不著,白日他的表現可以說相當精彩,一點都不像個初入官道的毛頭小子,但那實實在在是他第一次用權術,施官威。其實這也是他對南越官場失望所致,他其實一早就到了州牧府,目睹著現場發生的一切,從頭到尾,隻是感覺自己不能不出麵了,才毅然現身。

鄭葉從來不否認自己的聰明,隻是一會兒,便判斷出了大體形勢,很多人看事情都講究個對錯分明,可牧府前那一灘事,又哪有個對錯,長史趙鬆所為估計確有其事,南三郡郡守來此抗議,恐怕也是借機發難,奪權是真,全是心懷叵測。還有這嶗山郡郡守更不簡單,如果是想襄助南三郡,所以才縱容三郡郡守帶兵入城倒也罷了,怕隻怕是別有用心,想借兩者爭鬥謀取更大的利。不過,鄭葉現在也沒有那個時間甄別,作為南越中樞的嶗山郡,他在治理南越危局時必須先手掌握在手裏,隻能借著這個由頭將嶗山郡郡守免掉,控製住嶗山郡。也算作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燒一燒這南越官場荒長的勢頭。鄭葉現在有些感慨科舉時自己所寫的平越八策真是幼稚非常,南越的問題恐怕遠不是妖族作亂那麼簡單,光是南越官場因為久疏管理,就衍生如此多的問題。

鄭葉透過窗戶,望著明亮的圓月,把南越的煩心事一去,他又想起那道身影來。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姬心月,你現在好嗎?

萬裏之遙的京畿,姬心月直接闖入靈水閣,推開阻攔她的宮人,叫嚷著:“父皇!父皇!”

“月兒,你這是幹什麼,才剛回來,不好好休息,沒大沒小的,來攪擾父皇幹什麼?!”

“父皇,女兒也不想攪擾你,”姬心月哼著瓊鼻,“可女兒聽說你把淩香關起來了。”

“既然犯錯了,那自然就要受到懲罰。”

姬心月眼睛一咪,眉毛彎的像月牙一樣,笑容可掬地說道,“那是女兒自己偷跑的,又不怪淩香,父皇你行行好,把她放了可好?”

“你這丫頭,變臉真快,剛才還在氣父皇呢。行吧,父皇準了,你自己去監牢裏把淩香領出去吧。”

姬心月想了一下,“父皇,女兒還有件事。”

“說吧。”

姬心月咬了咬牙說道:“父皇,女兒想求你教女兒修行,行嗎?”

帷幕中的身影沒說話,沉默了一會,“月兒,你不是討厭修行嗎?怎麼突然又有這個想法?”

“原來是討厭,”姬心月隨便走著幾步,在原地忽地轉了一圈,嬌憨地笑道,“可現在又喜歡了啊,父皇可是能將那什麼妖王打的落花流水的人物,女兒心中可是仰慕得很呢。”

威嚴的周天子此刻隻是個仁慈可親的父親,他哈哈大笑起來,整個宮殿裏都回蕩著他的笑聲,“朕一天不知道要聽多少恭維話,可隻有自己女兒說的是最動聽的,行,朕準了。”

南越州牧府第一道政令出來了,卻是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雷厲風行,實在是太果決,也太不容情了,直接開革了在嶗山郡一任幹了多年的嶗山郡郡守,還收押了他。罪名很簡單:失察,這其實是一個可大可小的罪名,以鄭葉的處理方式來看,無疑是擴大化了。可是去向州牧府直接發難的南三郡郡守才罰了半年俸祿,這兩相對比,實在是耐人尋味。南三郡郡守聽聞更是如芒在背,深曉個中厲害。

在外界就此事議論紛紛的時候,鄭葉卻還在房間內修習儒家修行術,不是說他怠於公事,而是一大早起來,他忽然感覺到體表的氤氳正氣一陣躁動,靈魂上沾染的白色晶瑩物質已經達到一個臨界點,即將突破。

所以他便沒有去公堂,而在房間裏修行起來。在南越這種地方,多一分實力就多一分可能。他念著儒家的口訣,隻覺得身體一輕,又進入那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他的靈魂上已經沾滿那種白色晶瑩物質,鄭葉點了點頭,在他的頭上,還是有許多的狀若輕羽的雪白物質不斷飄落,鄭葉以對儒家經典的感悟,不斷收攏著這些白羽之物,但他靈魂上沾染的晶瑩物質已經脹滿,這邊卻還在不斷補充。朱師給的那段古文,上麵對此描述的也比較模糊,隻說什麼大道問心,水到渠成。鄭葉眉頭輕皺,因為他在自己身上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這股壓力還在不斷擴大,就似水桶內的水滿了,卻還是在強塞水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