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靳弈的存在就已經足夠壓迫人的了,更何況他做了不少讓她臉紅心跳的事。加上今晚玉嫂明確的提示,再笨的人都能猜到些什麼。
隻是,她是個變性人,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接受的。過往的不美好記憶浮上來,她不敢再邁進一步,隻在心裏想:就算鬱靳弈對她真的有意思,也隻是玩玩而已。
鬱靳弈在離半山別墅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喊了停,終於從工作中抽身出來。他率先下車,隨後為她拉開了車門:“下來。”
卓淩晚有些不情願,但這是別人的車,她能怎樣。低頭下車,鬱靳弈已經為她拍上了車門,而後大步朝別墅方向走。
“你回去吧,沒多遠,我自己走回去。”卓淩晚收拾好情緒,波瀾不驚地開口。
鬱靳弈停在一棵樹下,轉身回來看她,眸子幽深沉暗,讓人猜不透徹。
“為什麼怕我靠近?”他忽然問。
卓淩晚縮了一下脖子,因為被他看透而尷尬。
“你因為想七月而去家裏,我又是為了什麼同意你去看七月的?”
“······”
今晚的鬱靳弈不論從語氣還是表情,都有咄咄逼人的意味。卓淩晚被他逼得有些難以對抗,好半天才輕聲道:“不是因為······七月也需要我嗎?”那天,他曾這麼說過。
“我不相信你是思緒遲鈍的人。”他很有些不快,臉都繃了起來。
卓淩晚哪能聽不出來,卻還是快速轉開了臉,眼睛亂眨,很害怕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
他即使是鬧著玩的,她也承受不了。她不是那種能拿婚姻和愛情開玩笑的人。
鬱靳弈還想說什麼,後麵亮起了車燈,竟是白秋萍回來了。卓淩晚從來沒有如此感激過白秋萍,拚命地朝她的車子跑了過去:“媽,您回來了。”
白秋萍一眼看到了樹下的鬱靳弈,眼底升起疑惑。卓淩晚也不解釋,急鑽進了她的車裏,迅速逃離。
車子駛過鬱靳弈旁邊時,卓淩晚看到他沉斂高貴的臉陰成一團,比第一次見麵還要難看。
“你怎麼認識鬱老板?”白秋萍一雙銳利的眼睛挑起,射出針似的目光問。
卓淩晚慌忙扯了個謊:“我不認識他,他剛剛過來問路。”
“哦。”沒想到白秋萍竟點頭相信了。末了加上一句:“想必你也沒有機會認識他,他可是個大人物,電視裏經常放他們公司的事,跟他合作的都是國際上的大項目。前幾天子桓在電視上看到他,特意指給我看了,說他的能力很了不得······對了,聽子桓說他還打電話到公司問過他的號碼,說是有合作想談,後來也沒打電話過來。子桓還找過他,不過沒見上。”
卓淩晚輕輕地籲氣,又免不得驚歎鬱靳弈的能力。曲子桓的能力本就很強,能被他稱讚的人很少。
晚上,衝完涼,她躺在床上懶懶地閉上了眼睛。
“為什麼怕我靠近?”
“你因為想七月而去家裏,我又是為了什麼同意你去看七月的?”
“我不相信你是思維遲鈍的人。”
“我到鬱先生身邊幫了這麼久的忙,都沒有聽說過她,怕是不在了也有可能。不過,我倒覺得鬱先生對卓小姐您很不一般,他看您的眼光都不一樣······”
“鬱先生和七月不愧為父子,兩個人都挑得很。從我帶七月開始,就沒見過鬱先生和那個女人打過交道。”
“說實話,這家裏除了我,卓小姐還是第一個進來的女人呢。”
······
鬱靳弈和玉嫂說過的話突兀地跳出來,像緊箍咒似的輪番從她腦中閃過,把她的睡意趕得一幹二淨。
她蹭地坐了起來,覺得臉熱辣辣的,很燙。
其實,以前鬱靳弈也曾表示過讓她留在他身邊,但那僅因為七月喜歡她,依賴她。
可今晚,似乎有些不一樣。
鬱靳弈從頭到尾沒有提到七月,看她的目光也更熱烈,幾乎能把她燒死。而玉嫂更是苦口婆心,一副長輩的樣子······
鬱靳弈真的愛上她了?
怎麼可能?他明明知道她是變性人。
曾經一起玩過的公子哥兒洛礄說:“跟一個變性人談戀愛,還不如直接上男人。”
所以,一定是她多想了。
一夜都沒怎麼睡好,卓淩晚直到淩晨才迷迷糊糊進入夢鄉,不想八點不到就被餘文致的電話吵醒。
“今天是吃藥的日子,別忘了,早些過來!”
應了一聲好,掛斷電話,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差。每個月到的今天都是餘文致最緊張的日子,因為她要吃藥了。
變性並非一勞永逸,要終生用藥才能保證不變回男人。餘文致對這件事相當上心,即使她嫁了人,也要親自督促她用藥。而且一定要回娘家,她親眼盯著她把藥吞下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