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曲子桓兩手相執,被他認可,這是她夢想了好多好多年的事情。卓淩晚的心動了一下,在看到他眸中的認真時,徹底淪陷了進去。曲子桓,終究是她的丈夫,她愛了好久的人哪。
雖然心頭有著諸多沉重與擔憂,但她還是點下了頭。
曲子桓欣喜地將她拉入懷中,一聲聲低語:“謝謝你,謝謝你能相信我。”
卓淩晚心底卻一片幹涸,她知道他值得相信,可矍冰雪卻是不可信的。她是她心裏的一根刺,總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攪得她疼痛不堪,生不如死。
並不想在這個時候還給曲子桓找麻煩,她什麼都沒有說,隻抬手,環住他的腰。
陽光下,一對相擁的人拉出長長的影子,和諧得無法形容。威武的邁巴赫緩緩滑過,鬱靳弈的視線裏印出的就是這副畫麵。他俊美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仿佛全然沒看在眼裏,隻有握方向盤的指格外緊實!
卓淩晚突然感覺背脊一涼,條件反射般直接從曲子桓的懷裏退了出來。她轉頭,朝車道裏看去,那裏車來車往,並沒有什麼不對勁。
可為什麼她剛剛會有被人注視的感覺?再去尋找,想要找到記憶中的邁巴赫,還是一無所獲。
“怎麼了?”曲子桓不解,低聲問。
卓淩晚搖了搖頭:“沒什麼。”
怎麼在剛剛會突然想到鬱靳弈?他已經走出了她的世界,早該忘記才對。對於自己的這點分神十分不安,卓淩晚竟不再拒絕曲子桓,和他一道回了半山別墅。
半山別墅門外,一輛車停在那裏,車邊立了兩個大箱子。矍冰雪抱著蒙蒙,站在車旁,不論從抱蒙蒙的姿勢還是從她的表情上看,都有被人拋棄了的感覺。
卓淩晚沒想到會碰到他們,臉上原本的陽光一時散盡,剩下的隻有陰霾。曲子桓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還在這裏?”
白秋萍紅著眼從屋裏衝出來,本欲去抱蒙蒙,看到卓淩晚和曲子桓站在一起,狠狠地瞪了一眼卓淩晚:“把我的孫子趕跑了,現在你該滿足了吧!”
她的眼神尖利,恨不能將卓淩晚淩遲處死。
卓淩晚沒有回答,隻看了一眼曲子桓:“先把事情處理好吧。”而後,抬腳進了屋。她不發表任何言論,隻是想再給曲子桓一次選擇的機會。
拖泥帶水的婚姻並不是她想要的,即使愛著曲子桓,隻要他願意,她依然願意給他自由就算,這個過程會比較痛苦。
曲子桓並沒有讓她失望,數分鍾後,矍冰雪進了車子,車子緩緩駛離了半山別墅。白秋萍號啕大哭,卻仍然挽回不了局勢。曲子桓雖然孝順母親,卻知道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聽。
從窗戶看到這一幕,卓淩晚用力籲了一口氣。其實,她還是很擔心很怕的,怕曲子桓難忘舊情,對矍冰雪再一次心軟。曲子桓從頭到尾表現得很淡漠,很理智,除了最後離開時在蒙蒙額頭上輕輕地碰了一下。
即使離得遠,她也能感覺到曲子桓對於兒子的疼愛。她的心略有些沉重,但還是在曲子桓把一份協議放在她麵前時完全開解。
協議是要和矍冰雪訂立的,裏麵清楚地寫著:曲子桓會按月付給蒙蒙撫養費,直到將蒙蒙長大成人。蒙蒙可以跟矍冰雪姓,曲子桓沒有意見,矍冰雪亦可以帶著蒙蒙改嫁。曲子桓會一月探視蒙蒙一次,前提條件是卓淩晚陪同。
這份協議充分體現了曲子桓的責任心和對她的尊重,卓淩晚找不到不滿意的理由。而協議裏允許蒙蒙跟矍冰雪姓,也允許蒙蒙跟矍冰雪改嫁分明代表了曲子桓要放棄蒙蒙的意願,這讓卓淩晚很不安。
她知道,蒙蒙對曲家,對曲子桓代表著什麼,沒有了蒙蒙就代表著他沒有了唯一的兒子······眉頭,不由得就這樣擰了起來。
“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曲子桓把她的不安看在眼裏,問。
卓淩晚遲疑了好久才開口:“這樣做意味著蒙蒙以後都不會回到你身邊,可以嗎?”
曲子桓沉默了下來。看得出,對於放棄蒙蒙,他也是不忍的。最後,他隻道:“這是我能想到的、對彼此傷害都最小的唯一辦法。”
卓淩晚不再言語。她知道,他所說的傷害,不僅針對自己,也針對蒙蒙。他留下來後若還拽著蒙蒙的撫養權和身份不放,蒙蒙會一直生活在尷尬的境地裏,於成長不利。而把蒙蒙搶回來,又會傷害到矍冰雪。
這,一件非常難以抉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