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麵不寒楊柳風。
秋雨紛紛,沾了濕氣的風,便是有些涼。宮婢們行色匆匆地替鳳央宮更換著禦寒的被褥及衣物,端著禦廚替皇後娘娘煮的祛寒湯。
任亞旋慵懶地看著她們的一舉一動,聽著耳畔那小宮婢一臉嫌惡地報告那於錦夫人的近況,唇角便揚了起來……
後宮一夜之間多了個於錦夫人,還是出自鳳央宮的宮婢。
這個消息不僅後宮嬪妃間炸開了鍋,連鳳央宮裏的宮婢們都嫌惡地每天跟自己報告那於錦夫人今天被太後宣了,或是被哪個宮的主子給欺了。任亞旋也隻是靜靜地聽,自己不去關注這些事情,八卦卻自動飄到自己耳裏。
聽著那替自己打抱不平小宮婢的話,任亞旋也僅是笑了笑,並沒說什麼。
後宮多了一個女人或是少了一個女人對她而言,根本就不是個事。慕容子越照樣的,天天來纏著她,她都快煩得想一腳把他踹到別的女人宮裏去了。
攪著禦廚送來的祛寒湯,任亞旋目光帶笑地打量著那嘟著嘴的宮婢,和小倩兒差不多一樣大,卻也是個精靈的丫頭。叫什麼來著?盯著那小丫頭不停地掀動著嘴皮子正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任亞旋拚命地回想著她的名字。
對了,叫香雀。
是慕容子越替她選的貼身丫鬟,據說還會些武功。讓她上哪都帶著她,可依她看,明明就是一個憤憤不平的小女孩,哪有什麼多大的武功在身。那模樣還真有點像那唧唧喳喳的小麻雀……
“娘娘,您有沒聽奴婢說嘛!那個臭不要臉的於錦夫人,今日又帶著給皇上做的披風站在皇上會經過的錦巷裏等著皇上經過呢!皇上明明就沒理她,還每天都厚著臉皮去和皇上說話,真是討厭!”香雀皺了皺鼻子,有些惱。她都替娘娘不值,可她家娘娘卻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聽著香雀那種恨鐵不成鐵的語氣,任亞旋笑,替她倒了杯花茶道:“來,喝口茶,潤潤嗓子再繼續。”
“娘娘!”香雀瞪著任亞旋遞過來的茶盞,頓時不知道說什麼,然後小小地嘀咕了一句:“太是皇後不急宮婢急,這是要急死我這小宮婢啊!”
“噗!”什麼叫皇後不急宮婢急?這小妮子還會改詞啊?任亞旋好笑地搖了搖頭:“香雀,你說……皇上對本宮如何?”
香雀像是聽到什麼不得了的問題一樣,瞠大了眼:“這還用問?當然是極好極好的啊!”
“那,皇上對於錦夫人呢?又是如何?”任亞旋笑,再拋下個問題。
香雀歪著腦袋看著自己娘娘,有些狐疑地回答:“當然是把她當成屁,避而不及啊!”沒聽到她剛才講,皇上都不理那於錦夫人好麼?
任亞旋伸手彈了彈香雀的額頭笑道:“既然如此,你還惱什麼?嗯?多一個於錦夫人少一個於錦夫人,對本宮與皇上之間的感情都不會有任何影響,那麼,本宮何必去在意她的存在而自尋煩惱呢?”
“小雀兒,皇後說的對,不許你以後在皇後這裏嚼舌頭。”慕容子越的聲音傳了過來,他邊揮著衣裳上的雨珠,邊走近她們,伸手輕輕在香雀頭上一叩,便打發著她下去。
任亞旋笑,拿起手帕便在慕容子越身上擦拭著那微涼的雨滴,嘴裏涼涼地傳著香雀剛才與她說的話:“怎麼,那於錦夫人又去堵你了?”
擁著任亞旋,在她唇畔烙下一吻,慕容子越才戲謔道:“怎麼?剛剛不是還說多一個於錦夫人少一個於錦夫人都不會在意,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嗎?這會酸起來了?”
任亞旋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是怕人家天天風吹雨打不改期的在等著你,你這般不聞不問,會被套上薄情的名號。”
霸道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慕容子越眼眸轉深:“薄情又如何?她從來都不是我要的女人。”說著,又追逐著那紅唇纏了上去。
任亞旋心中一暖,躲著他落下來的狼吻,咯咯笑道:“先吃飯啦!午膳早就布好了,呆會要涼了。”
“不,先吃你……”
鳳央宮裏每天都上演著這般恩愛的場景,宮婢們倒是見怪不怪了。相別於這裏的濃情蜜意,秋錦苑那邊倒顯得落寞多了……
由宮婢撐著油傘,於錦夫人抱著自手裁製的披風。迎著秋雨,失落地回到秋錦苑裏。
那披風,是她成了夫人那一夜,便悄悄替他所製,不求他多憐寵。他身上能有一件是自己親手裁製的貼身物品,她便能自我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