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確離不開他,他這樣想卻也不錯。她感覺到宋靖睿在黑暗中在自己,她便猜他在等待自己的反應,於是繼續口是心非的道:“我離不開你,那是明擺的事,我還能去哪兒……”
靖睿一下子就聽出她這話的破綻,逼問道:“那你要是有地方去,難不成還要離開我?”
跟這種人說話真費腦子啊,你想得到的,他想得到,你想不到的,他也想得到:“我去哪裏,還不都是和你在一起。”這句話才算徹底打消了他的疑慮。靖睿自個美滋滋的笑了笑,俯身去吻她的唇,手則胡亂扯她的衣裳。
她腿垂在床沿邊,特別不舒服,推著他道:“靖——嗚——”
“噓——有人下樓了。”他在她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別出聲。”但他的動作卻沒停,將她上身的襖也脫了,正欲自己寬衣解帶。
她用弱不可聞的音調道:“你也別說話。”繼而抬手捂住他的嘴巴。兩人都豎起耳朵聽門外的腳步聲,根據她的判斷,周祈升下樓後的確去了廚房,不過很快人就出來了。
兩人在心中都默默期盼著,快點上樓去,快點上樓去。
可天不遂人願,隻聽周祈升的腳步聲反倒走到了靖睿的屋門停住了。靖睿恨的在黑暗中犯了個白眼,與此同時,敲門聲響起來,不急不緩。
“祈瑞——祈瑞——”
靖睿緘默不語,希望周祈升以為他睡了,回到他屋子去。不想那周祈升是有備而來,很執著的一遍遍敲門。看樣子,這屋內的人不給他個交代,他是不會走的。
靖睿無奈的歎了聲,掰開藍佑晴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朝帳外懶洋洋的喊道:“誰啊?”
“是我,你祈升哥,你能開下門嗎?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能明天再說嗎?時候不早了,咱們都歇了罷。”該死的,偏偏這個節骨眼上跳出來給他找不痛快。不僅是他,藍佑晴也在屋內,要是讓他進來,發現人在這兒,那可就熱鬧了。
“有些話,我覺得今晚上說比較合適,我,我想說一說,就耽擱你一點時間。天剛黑不久,真的沒想到你會歇下了。”
時辰的確有些早,剛吹燈拔蠟不久,他就和自己的王妃滾在一處了,若是像早兩次那樣等人都睡了再相聚,就不會有這場事了。靖睿現在隻想快點將人打發走,便道:“那你等一下,我穿下衣服。”
藍佑晴一聽,攬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耳朵帶到自己嘴邊,耳語道:“你瘋了?!我怎麼辦?”靖睿道:“你就在這躺著別動,把幔帳拉上,他發現不了。”說完,脫掉外裳,穿著中衣就下了床,將帳子一拉,就去開門。
他假做剛醒的模樣,揉了揉眼睛,低頭悶聲道:“你想聊什麼?咱們去方廳聊的……”壞就壞在他非要做這個姿態,正揉眼間,一個沒看住,周祈升就竄了進來。
“咱們在方廳談,聲音大了,吵到瓔珞。”
“……”人都進來了,總不能趕出去,靖睿摸起桌上的火石,引了蠟燭,放桌中央一撂,陰沉著臉道:“那就在這裏說罷。”
佑晴躲在帳內,因身上衣裳之前被扒的差不多了,她這會周身寒冷,便咬著唇,慢慢的去拆被子,她大氣不敢出,就怕驚擾了在外麵談話的兩人,終於將被子鋪開,她緩緩的鑽了進去,隻留一條縫隙用來聽外麵的情況。
周祈升見他這個堂弟的臉色不大好,可既然打擾了,就打擾到底吧:“……我來,是和你談買書齋的事。”
“哦,是說這事啊。”正好他也有興趣,便拖了椅子,坐在桌子另一邊細談。之前藍佑晴不同意買書齋是因為他沒有賺錢的能力,現在他能賺錢了,不用說,她肯定會同意了。他這樣想,對周祈升笑道:“你想說什麼隻管說。”
這件事在周祈升看來是占對方的便宜,可自從對方提出給他建造書齋,他便覺得家中處處喧鬧,以前沒留意的動靜,此刻好像一下子都蹦了出來,連嬸娘養的幾個那幾隻下蛋的母雞的咯咯聲,都覺得分外刺耳。並且,兩位回家來的堂弟堂妹,還有那個小書童,一家子人進進出出,再怎麼注意都有聲響。祈瑞堂弟因他不答應他的美意,每次相見都沒個笑臉,也叫他覺得難受。
“……這銀子我不會叫你白出,我給你立字據,等日後有了一定,肯定加倍還你。”
聽這意思,是同意買書齋搬出去了。靖睿抑製住內心的欣喜,隻淡笑道:“字據就不用立了,等你以後發達了,賞兄弟點湯水喝足矣。”
周祈升慚愧的苦笑道:“我一個窮秀才,要發達不知要等到哪一年。”靖睿現在心情極好,不在乎說點好聽的,讓對方也高興高興:“書中自有黃金屋,等你中了舉人,還不是飛黃騰達時麼。”周祈升連連擺手:“現在說這些還太早,太早了。”
靖睿巴不得他早點搬出去,便問道:“既然書齋咱們要定了,不知你有沒有相中的地方,是建是買,全隨你的意思,我銀子不多,可也能應付得了這盤禮鎮的要價。”
此言一出,聽的在帳內的藍佑晴咬牙切齒,心中恨道,剛入賬二十兩銀子,就去全無後顧之憂的去散財了。她爬出被子,往床沿邊挪了挪身子,就聽周祈升道:“這個……深濱戶湖邊,倒是有一處於家三公子的書齋,他去外地的書院求學了,聽他那意思再不回來,可以將他倒給我……隻是銀子上……還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