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
自己可能馬上就要死了,此時再去想其他的事,才叫不合時宜罷:“什麼時候,從今早開始。”靖睿都不記得自己多少次嘲笑那個夢的荒謬了:“你當自己是誰,做的夢還你能算數?我看你真不必回宮了,該建座廟宇把你供起來。”
佑晴麵無表情的道:“不管你怎麼看,隻要我自己相信就夠了。我堅信它會發生,並會按照它會發生的情況來做應對。”
宋靖睿被她這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的說辭給打敗了。她就像著了魔,任誰勸都不聽,他束手無策:“你所謂的應對,就是不跟我回宮,拋棄身份,拋棄我?你怎麼不想想,假如有人真要你死,就算你逃到民間,也一樣派人去殺你。你遠離我,我更保護不了你。”
佑晴也無奈了,心煩意亂的說:“難道我非死不可嗎?”靖睿這時攬她入懷,柔聲道:“你別離開我身邊,我就能保護你。別再想那個夢了,雖然它十分可笑,可也提醒了我,不該隻想著旁的事,你和孩子更重要。”
佑晴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敵人在暗,他們在明,況且她還有孕在身,初來乍到的宮鬥新手根本就是個活靶子:“我……”靖睿握住她的手,好幾乎是懇求她:“夢是反的,你不是還夢到藩都被破,你我都死了麼。可現在咱們還活活的好好的,不是嗎?這一切肯定能夠避免。”
都不知是誰動的手腳,如何避免?佑晴想把手抽出來,可他握的大力,她掙紮不出:“你根本就……”
靖睿道:“我不像你那麼薄情,如果你和孩子死了,我也沒法活。不如現在一起跳江死了,還能一家三口在一起。”
佑晴才不信他的話,哼笑道:“剛說我可笑。可您呢,才是為了一個夢就要尋死覓活的。不像您呐,九殿下。”這個節骨眼,他能放棄家國去死?
“我不是為了一個夢,是相信你。你不是堅信回去一定會死嗎?那我相信你!早死晚死都是死!咱們一家三口在今夜就共同去了吧。”靖睿拽著她的手向外走:“我不會水,咱們閉眼跳江,一了百了。”
佑晴嫌他這招幼稚,故意氣他:“您先去,我隨後就到。免得我落水了,您被人救上來,等您死透了,我再去。”
靖睿騎虎難下,走到船艙門口,回頭道:“那我先去了,你快點。”佑晴朝他笑了笑:“臣妾隨後就到。”宋靖睿便走了出去,須臾轉身又回來:“我真的走了?”
“臣妾馬上就到。”
靖睿沒辦法,硬著頭皮來到甲板上繼續袖手吹江風。
值夜的護衛們見殿下一個人在船頭發呆,上前勸說殿下要注意身體,快回艙裏安歇。可是靖睿是自己出來的,藍佑晴不出來找他,他總不能厚著臉皮再回去。便繃著臉道:“本王睡不著,你們自顧做事去吧,不要打擾本王。”
護衛們心想,九殿下和傳言中卻也不大一樣,心係國家大事,徹夜難眠啊。正要感動的退下去,就聽船尾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不好了,有人掉下去了——救人呐——”
靖睿正愁這事呢,就有人掉了下去,他不禁展顏一笑:“掉的好,正是時候。”
那幫護衛們一怔,紛紛在心中道,九殿下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荒唐,人掉到江中,竟然說掉的好。
嚷嚷救人的動靜很大,可是靖睿等待的藍佑晴卻一直沒出現。
她應該聽到了外麵吵鬧說有人落水的消息,可她為什麼不出來看看?
難道就像她說的,自己對她不是那麼重要?
能保護她的時候,她就和自己好。一旦覺得他保護不了她了,她立即對他冷若冰霜,一把推開,毫不猶豫。
雖然可悲,卻是事實。
“阿嚏!”吹著冷風的靖睿心煩意亂,揩了下鼻子:“姓藍的,你什麼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