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我:黃將將
10分鍾後,麵包車轉進通往渡口的小小2車道,渡口方向的車輛三三兩兩的,可以快速通行,相反從渡口出來的那一邊卻擁堵不堪,一路開進去根本看不到頭。
一艘雙層輪渡船就停錨在岸邊,下層停車,上層載人,司機小張跟著前車緩緩開上了輪渡甲板,才剛停穩,旁邊車位就轟隆隆地靠上來一輛藍皮大卡車,車上整整齊齊壘了三層的鐵籠子,裏麵全關著又肥又大的八戒兄們。一股騷臭氣味隨著車窗外的氣流湧進車裏,“好臭!”趙鑫怪叫一聲,用力把車窗搖了上去。雨後的新鮮氣息還沒吸上幾分鍾,我們就再次把自己關在了密不透風的車廂裏,一樣的不得自由,但從享受空氣的待遇來看,還不如隔壁的八戒兄們。
等車廂裏的臭味完全消散後,趙鑫無聊地對身旁近在咫尺的八戒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畢竟在大城市長大的我們很少有機會見到如此數量龐大的活豬。“那麼多豬,會送到哪裏去?”
他爸惡狠狠做了個下刀的手勢,“先送到屠宰場,然後再送到我們的飯桌上去。”
“真可憐,說不定今天是活的,明天他們就都變成死的了”,餘襄表示出小小的同情。
趙鑫爸爸咧嘴笑,“小姑娘,叔叔我插隊落戶的時候,還在養殖場待過,親眼見過人家宰牛殺豬的,那場麵,嘖嘖……動物被殺前也是會害怕慘叫的。”
餘襄聞言噘噘嘴,“是啊,膽子這東西真是天生的”,小丫頭嘴裏討論的是豬,眼睛滴溜溜看著我……
我很好聯想嗎?我後腦一滴汗,知道她又在含沙射影我的假正經了呢,有什麼辦法?被我爸批評過後能不洗心革麵繼續裝麼╭(╯^╰)╮
“叔叔”,餘襄忽然探頭到前排我爸的麵前。
“香香,怎麼啦?”我爸對餘襄這個“小兒媳婦”當然是疼愛的。
“我覺得戀愛的自製本來也要有個度,在家長麵前偽裝柏拉圖愛情是可恥行為。”
安靜了……我很想找個地洞鑽…….
“當然了”,我爸微笑,“柏拉圖愛情是不存在也沒有必要的。”
哎?“爸,那你剛才說我啥不對來著?”
“我?”我爸呆看我一秒,“我說剛才天那麼黑,香香那麼害怕,你怎麼不安慰下她,反而坐那麼遠?你這樣不對啊。”
我……
餘襄……
“我也以為你是讓孩子們注意分寸呢~”趙鑫爸爸也摻和一句。
我爸頓悟,“原來你們都理解反了。”
餘襄回過神,忽然笑靨如花,一個貓撲扒在我胸口,“哎~總算自由了。”
我在我爸和趙鑫他爸曖昧的眼神裏囧囧地傻笑,日記裏害怕的擁抱成了現在甜蜜的擁抱了。
而被強迫灌了許多狗糧的趙鑫則苦瓜著臉,繼續專心致誌地研究他的八戒們去了。
輪渡就在如此曖昧灼熱的氛圍裏靠向了目的地HK縣渡口。有個操著非專業普通話的女子在渡輪廣播裏宣布,“我們即將靠岸,今天江麵水位比較高,請車輛和旅客注意安全”。
於是在輪渡的汽笛聲裏,連接甲板和地麵的吊橋被緩緩放下,前車開動了,小張也踩一腳油門跟上去。“咦?路呢?”這是車上眾人一致的困惑,窗外一片波光粼粼一望無際,前麵的車都是車輪隱隱,推著渾濁的浪花更像是浮波江上的小舟。
“好大的水”,趙鑫他爸發出一聲感慨,“小張,注意路麵,千萬不能進水,否則發動機熄火我們就麻煩了。”小張哪裏還有功夫回答,隻跟著前麵的車走走停停,就怕跟錯一步直接開進鄱陽湖裏去了。
如此提心吊膽的,總算從渡口開到了馬路上,水位下去了很多,車輪也能看見了,一行人全都鬆口氣,趙鑫他爸像剛剛覺悟,“哎呦,一會兒再下雨,渡口的水位肯定更高,我們可怎麼回去呢?”
我……
餘襄……
這不就是我們剛才提議不要來的原因嗎?!
“看,那邊有人在釣魚!”腦子少根筋的趙鑫總能找到樂趣,關注了好久的八戒們已經開沒了蹤影,這會兒又找到新目標指給我們看。
那原本是一張岸邊的石製長椅吧?長椅淹沒在滔滔江水裏隻留了個椅麵在外,上麵竟然有個人盤膝而坐,戴著鬥笠穿著褲衩悠閑地在那裏垂釣!
我目瞪口呆,“他是怎麼上去的?”
我爸,“他一會兒怎麼下來呢?”
餘襄,“我覺得他有一種薑太公的感覺。”
趙鑫他爸,“薑太公是誰?”
我們……
趙鑫,“我覺得他是一個以釣魚竿做兵器的武林高手。”
我們+趙鑫他爸……
就在我們廣開腦洞期間,那人站起來了!跳進水裏了!走過來了!走…過…來…了…
我,“原來水很淺。”
餘襄,“這人怎麼長那麼猥瑣,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