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爸,“我還擔心他下不來呢。”
趙鑫他爸,“誰是薑太公?”
我們……
趙鑫,“你們看,他會輕功水上漂!”
我們+趙鑫他爸……
由於道路擁堵,在我們議論紛紛時,那人已背著個竹簍手持吊杆來到了長龍一樣的車隊裏,吆喝起來,“嘿!來湖口旅遊的客人們,這裏有剛從江裏釣上來的烏龜甲魚,30塊錢一隻,野生烏龜甲魚,不要錯過。”
所有人……
“爸,我要烏龜!”趙鑫搖下車窗,伸出頭去向那人招手。
那人立刻來了興致,“小朋友,30塊錢的烏龜,好東西。”
“我要那隻綠色的,好特別!”
趙鑫他爸確實不差錢,隨便摸出一打鈔票數出3張十塊錢就要遞出去。
這次是餘襄叫了聲,“慢!”“將將你看這隻烏龜~”
我順著她的手,看向那人手裏的一捆烏龜,幾隻烏龜重重疊疊地被紮在一起,其中那隻綠殼扁身紅腮臉分外顯眼,囧。巴西龜?!
“老板,鄱陽湖裏有巴西龜?”我爸也看出了問題。
那人脫了鬥笠扇風,嘴硬道,“你們別瞎說,這是我們本地綠甲龜。”
餘襄笑嘻嘻,“趙鑫,你看這隻像不像忍者神龜?忍者神龜可不是中國龜。”
趙鑫又不是真蠢,“我聽香香的,小子!你敢騙我!”說著就要開車下去抓人。
那人見情況不對,早提著竹簍一溜煙劃水跑了。
我爸搖頭,“人心不古,這種濫竽充數的把戲在那麼淳樸的地方都有。”
“老黃,我倒覺得那小子挺有頭腦的”,趙鑫他爸嘿嘿笑,“知道趁勢做做生意,不過騙人是不好,嗯,是不好啊。”
車子又在路上泡了半個小時,最後停到了石鍾山附近的停車場,我們踩著水下車,一個個身輕如燕地跳到了幹燥的石階上,留下小張和他的麵包車繼續留在水中,像座小小的金屬孤島……
獲得了戀愛“自由”的餘襄是隻快樂的小鳥,樂嗬嗬拉著我的手飛在最前麵,陰雲裏偶爾露出小半個太陽,把她的笑臉連同雪白的襯衣映出微黃色的亮彩。“醬油!看那邊,鄱陽湖和長江一青一黃,界限分明,真有意思!醬油!你在想什麼呢?!”
我被餘襄從我爸重生的思緒裏拉出來,不覺又回頭去看他英挺的身姿,人生最開心最心滿意足的事莫過於此。
“喂!你笑那麼猥瑣,叔叔的臉都要被你看穿啦!”餘襄牽住我的手不停搖晃,“死醬油,再這樣心不在焉的,我可要吃醋了!”
我顧盼著無人注意,飛快地在她頰上一吻,拉著她的手更用力地搖晃,在她耳邊一遍遍地重複訴說道,“香香,我爸他活了!你知道嗎?他是真的存在!”
餘襄扭起我的耳朵直到我停止COS複讀機,“傻子!叔叔在不是很正常!可是~”她語氣到此忽而一個轉折,像是賽車拐過一個馬蹄彎,“叔叔不是已經不在了嗎?”
她這樣自相矛盾的邏輯和混亂的眼神讓我平白地心慌起來,腦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香香,你還是別多想了。”
她呆呆地念叨著我也聽不清的話,捧住頭蹲下身搖著頭大喊,“我不知道,叔叔已經不在了,可是他又在,醬油,我頭疼……”
這難道就是改變曆史的副作用嗎?我嚇得抱住她的肩拚命搖晃,“香香不要想了,求你!”
“香香怎麼了?”我爸和趙鑫一前一後從老遠奔過來,趙鑫爸爸走不快,也搓著地吃力地向這邊跑。
我摟著餘襄吞吞吐吐,“我,我,她,她。”
“空空空,轟轟轟~~~”我們的腳下,石鍾山的山腹中,連綿響起了類似鍾鳴的聲響,時而沉穩有力,時而動人心魄。餘襄抬起腦袋,額上的冷汗尚未淌下,迷惘的神情已漸漸淡去,“我剛才是怎麼了?”
同樣冷汗如雨的我趕緊殺斷她對記憶的回溯,“香香,你一直不鍛煉體力不行啦,看你累的,走,我們去那邊坐一會兒,順便聽聽石鍾山的聲音。”
餘襄麵色由白轉紅,微喘著瞧我一眼,順著我的語氣說,“嗯,就是有點累了,我沒事”。
“香香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你看我都不胖了,爬山也不累了,反而變成你不行了”,趙鑫圍在餘襄旁邊又唱又跳,他是不蠢但實在缺筋缺得厲害~
“傻小子”,趙鑫他爸在兒子後腦象征性地打了一個爆栗,“就你這傻樣,能追到好姑娘就怪了!”說著就拉了趙鑫走遠,估計是去教育提高兒子的戀愛情商了。
“沒事就好,我兒媳婦要健健康康的才行”,我爸慈和地盯著我們倆笑意漫延至眼角,把我們都盯成了熟透的紅蘋果…..
“爸,我帶餘襄去那邊坐會兒。”
“好”,我爸看看手表,“餘襄的身體要緊,再坐個幾分鍾我們就下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