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我:黃將將
餘襄這丫頭太能算計了,把流氓、大林、趙鑫、周顯妹還有我,全都算計在了裏麵,這個那麼會算計的她,當年是在怎樣的“周全”考慮下,最終做出了放棄感情,遠赴美國的計劃呢?我在她眼裏是有多麼沒出息,我們的人生觀價值觀是多麼不契合,才使她決絕到不留任何餘地地離我而去呢?我在這場穿越裏的奮發努力是否可以讓我的前途向著她的人生理想靠攏,又是否可以改變我們離別的命運,讓我們之間的愛情紅線重新捆綁生根呢?
穿越的事實結果似乎在向著我理想的方向不斷邁進,我懷著心中的無限期待,眼睛定格在手中被風吹過的下一篇日記上,“1999年9月8日晴莫名和餘襄吵了一架!本來今天被邀請進了qq詩詞群,我高興得跑去第一個告訴她,沒想到被她當麵潑了冷水,什麼都高三了還荒廢學業,什麼淨學些沒有用處的東西,我頭一次深刻體會到我們之間說話有時候不在一個頻道上,興趣和愛情,孰輕孰重雖然很明顯,可還是苦惱啊!”
現在回頭看,詩詞什麼的,雖然很有意思,很有意境,甚至可以在某些特定的場合裝個逼,但真到了社會工作上,確實沒有任何實際用途可言,從這裏講,餘襄的功利主義也沒什麼錯,錯就錯在我想通得太晚,而她成熟得太早。這是一場可以避免的爭吵,更是我們達成相同價值觀的契機啊!
亮光在一秒鍾內充盈了樓頂天際,刺得我睜不開眼,我想舉手擋住眼睛,可手被抓住了動不了,那感覺就像第一穿越裏遭遇呂老太的場景重演。亮光散去,我的對麵是一台嶄新的CRT顯示器,屏幕裏展示的界麵是古老的Win98操作係統。
“小赤佬,我想哪能電話又打不出去了,原來又是儂了了偷偷上網!”我媽以鷹抓功攫住我敲擊鍵盤的手,一臉怒色如要寢我之皮飲我之血,“老清早額,儂也太不像話了,本來以為幫儂買電腦可以讓你學習點新知識,現在看來都是我想錯了。”
我挑眉苦笑,這台電腦可不便宜,花了我爸媽整整2w多,那筆錢當時都能把我家給從頭到腳重新裝修一遍了。家裏多了這麼一樣好東西,揣著新奇勁兒,有好幾個星期,除了去學校、做功課、約會、吃飯加睡覺,我把大把好時光都花在它身上了,直到我媽眼見不妙,把我一頓好罵,定下了平時禁用,雙休日每天1小時的使用上限,至於下限,我媽的概念裏哪裏會有下限存在!當然規定歸規定,有時我還是會趁我媽不注意時,忍不住偷偷拔了家裏的電話線撥號上網衝浪一會兒以資消遣。
我媽在我旁邊罵得口沫橫飛,最後把手一指電腦,“還不快給我關機!”她既不具備操作鼠標實施關機的技能,又舍不得霸氣地冒著燒掉這台寶貝疙瘩的風險直拔電源,隻能恫嚇我一番逼迫我就範。
我盯著屏幕右下方工具欄上閃爍的網絡連接圖標和樣式尚未進化成卡通萌物的企鵝oicq,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雙擊點開了主界麵,視線火速掃描,確認聊天室清單裏空空如也,別說什麼“應文答歌”的詩詞群,就是別的群也是一個都沒有的。
“還不關機!”符號駕馭者咬牙切齒,小宇宙已經到了爆炸的邊緣。
“好了,好了!”我識相地關了電腦,抓起書包抱頭鼠竄,“媽,我上學去了。”
符號駕馭者在後麵跳腳,“臭小子,把電話線給我弄回來再走啊!”
我跑進電梯按過一樓,喘著氣突然想到,那個詩詞群是我在真實世界的高中,ZB一中的語文老師幫我加入的,現在穿越裏我都讀了JA一中了,或許就沒有加入這個群的機會也未可知啊~好像應該慶幸一下,和餘襄間連吵架的由頭都沒有了,但惆悵隨之而來不帶任何預告,或許,我還是留戀那種裝逼的感覺的?
臨近學校一條馬路的地方,石文靜正推著她的24寸粉色自行車邊走邊回頭張望,見了我嘴一張,一副有話要講的樣子。我心中抱定和“傲嬌婦”接觸絕沒有好事的想法,特意加速從她身邊通過(“傲嬌婦”的綽號很自然從我腦子裏冒出來,好像在穿越的世界裏,我已經這樣稱呼她相當久了)。可還是被她抓了個正著,“黃將將!你慢點!”她跨著車兩腿飛蹬竟追了過來。
“別煩我”,我冷麵騎車,心裏叫苦,這隻粘肉虱怎麼甩都甩不掉。
“你是不是因為要躲我才選的理科班?”石文靜用力踩著踏腳,麵孔又紅又濕,分不清是口水、汗水、還是淚水。
“別自作多情了,我就是覺得選文科沒有前途”,我的思路已經預先完全向餘襄的靠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