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真的是石像……”拓跋天香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事實。
夜風瑟瑟，她怔怔地望著麵前這個與常人一般高大的石像。
這尊石像雕功極好，連臉上的毛孔紋絡都曆曆在目，再加上他廣袍翩翩，站在夜風中，居然比活人還要靈動。
但見那人濃眉大眼，英氣挺拔，活脫脫竟是另一個韓雲霄！
拓跋天香側頭望望韓雲霄，又望望那尊石像，如果不是兩者的衣服顏色各異，就算是與他相處甚久的拓跋天香，隻怕亦不能將二者區分開來。
兩人細到眉毛的走向，大到身高體型，都找不到一線誤差，如果這尊石像是活物的話，就算是韓雲霄的孿生兄弟也沒有它這般相似，甚至連嘴角那一點戲謔的微笑都沒有分別。
雖不是第一次看到，韓雲霄依然心中大凜，凝神細察，這石像雖然與自己一模一樣，但是兩者之間的氣勢卻有著天翻地覆地區別。
氣勢？石像也有氣勢？不錯，這尊石像的確有氣勢，這也是維加娜總是把它當做活生生的人，甚至是天神，並深深芳心暗許的原因，她沒有修真，自然沒有神識，所以她也就沒有發現這尊石像的氣勢，隻是單純的覺得這尊石像靈動，宛似活人而已。
但是，韓雲霄卻不同，他的神識本就比之尋常修道者更靈敏、強悍，正因為如此，他一站到這裏，就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那石像的眼睛也一直跟著自己打轉，就算這是第二次，他仍是覺得手足無措，呼吸窒堵。
相比較之下，自己雖然麵目、身高、體型與之一模一樣，但一站在這裏，反而是自己卑微的就似微塵一般，而它卻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聖潔的不可思議，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十多年了，”維加娜宛若失了神，喃喃道，“十多年了，我每日都偷偷來這裏看他，歲月流逝，我漸漸長大，而他——”
說著，她便伸出了手去觸摸石像的臉龐，在那一瞬間，韓雲霄甚至在石像的眼睛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溫柔，這溫柔雖然短暫，卻落進了韓雲霄的眼睛裏。
太詭異了！有氣勢，靈動生動也就罷了，竟還有人類的情感？到底他是人類，還是我是人類，韓雲霄突然間懵了頭，怔怔地凝視著石像的眼睛。
維加娜沉浸在這裏的夢裏：“而他十年如一日，永遠是這樣，淡淡的微笑，淡淡的戲謔…….韓雲霄，你知道嗎？我以為這隻是一個夢，卻沒想到那天夜裏遇到了你……”
“我告訴自己，你是蛇神送給我的禮物。”她轉頭望著韓雲霄，眼底有莫名的東西在閃閃發光，“你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與我心底的那個男子一模一樣……”
維加娜忽地笑了笑，眼底有掩飾不住的悲傷、自嘲、失望等諸多複雜的神色，輕聲道：“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你永遠不會是他，雖然相貌一樣，卻永遠也不可能是他。”因為你的心中有另外的女子，而他卻不會。
韓雲霄的喉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悲喜紛湧，想要回答，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安靜如水的沉默中，隻聽見拓跋天香銀鈴似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兩人當然不同，一個是沒有生命的石像，一個卻是有血有肉的活人。當日是你把我們帶到這裏，今日他又救了你一命，現在大家扯平了。”
維加娜退後一步，眼波流轉，掃過韓雲霄，臉色微變，微笑道：“是呀，你們這次救了我，其實真要說起來，是我欠了你們人情。”她雖然在微笑，但聲音仍然無法抑製地發起抖來。
韓雲霄歎了一口氣，不知該如何說，點了點頭，驀地想起一件事，突然開口道：“你知不知道聖母在何地方？”
“你要找聖母？”見韓雲霄點了點頭，維加娜俏臉雪白，又問了一遍，“你們真的要去找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