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製造“兩個中國”;
三、不妨礙兩國關係正常化。
這三項原則是經毛澤東同意的。
“政治三原則要嚴格執行,但在具體問題的處理上要十分靈活。”周恩來指示說。
“我明白。”廖承誌知道周恩來要他盡力維係隻有遊絲一線的中日關係。他接著說:“總理,日本一些中小企業,有的是靠中國的原材料維持生產的,象中華料理需要中國特產的調料。川菜館少了四川的海椒和郫縣的豆瓣就不出那味道。還有糖炒栗子,少不了良鄉的板栗;漆器業不能少中國的漆料。現在貿易往來斷了,沒了中國進口原料,就無法營業。而中小企業在中日民間貿易中······”
“你的意思是?······”
“維係這條線就能維係住中日民間交往,一旦將來局麵緩和,便不需要重建,隻需要擴大······”
“好的,你看是不是注意這樣兩條,一、民間友好往來照樣請,凡與日本政府有關的一律不請;貿易上不要斷,對日本中小企業的困難戶,可以適當照顧。確是困難的,希望得到我們原材料的,隻要有友好團體介紹來,可以給特別照顧!”
周恩來這一指示,得到廖承誌和日本組的忠實執行。而“照顧政策”發展成中日貿易的一個特殊用語,“照顧物資”受到日本中小企業的歡迎,深得人心。也正是有了這條照顧政策,中日民間貿易才沒有完全中斷。
岸信介政府的倒行逆施,引起了日本人民的強烈不滿,貿易界、文化界的新老朋友、友好人士,以及政界裏的一些有遠見卓識的政治家,一邊譴責岸信介政府,一邊為扭轉日中關係的這一危局而奔走呼號。
社會黨的朋友們率先采取行動,派出以委員長淺沼稻次郎為團長的社會黨第二次訪華團;中國人民的老朋友內山完造先生到北京為改善危局而奔走,不幸在京病逝,以身殉了中日友好事業。
前首相石橋湛三抱病訪華同周恩來深談,周恩來對石橋為打開日中關係而訪華的舉動作出高度評價。石橋病體累身,行動困難,廖承誌同日本組按周恩來的指示,對他的衣食住行,作了細致安排,甚至連幫助石橋上下車的規律和方法都作了詳細研究,並派孫平化等專司照顧之職,當作一項正當政治任務去完成。
日本慶祝中國國慶節代表團由片山哲率領訪華;鬆村謙三與周恩來懇談;
日中友協、日中文化交流協會派出中島健藏、白士吾夫、岩村三千夫、山本悠夫等人組成代表團訪華磋商如何恢複交流,發展日中友好。
執政的自民黨內也有一些有識之士在尋找打開僵局的機會。
廖承誌在繁忙的接待、聽取意見、闡明中方原則、商討、彙報的反複循環中穿針引線,調節著各種關係。
時間是稀釋一切的良好溶劑。
在對日政策上,周恩來根據實際情況和廖承誌的參謀,提出了“政府協定、民間合同和個別照顧”的貿易原則:第一,簽訂貿易協定必需是政府間的協定,因為民間協定沒有政府保證,許多事要落空。為此雙方政府必須向友好發展,日本政府必須遵守政治三原則,這樣在兩國建交之前,也可以簽訂政府間貿易協定。第二,如果政府協定做不到,條件成熟,雙方企業間可簽訂合同。所謂條件成熟是指日本企業必須承認政治三原則、貿易三原則和政經不可分的原則。第三對日本方麵確有困難的商社、企業,中國方麵可以予以個別照顧。此原則傳到日本後,許多商社企業紛紛表示擁護和接受,願在承認政治三原則、貿易三原則和政經不可分的原則的前提下,與中國恢複、發展貿易關係。經過友好團體和人士的推薦,首批向中國國際貿易促進委員會申請成為友好商社的有三十八家被批準,於1961年4月接到了參加廣交會的邀請。
因長崎國旗事件而幾乎全麵中斷的中日民間貿易,遊絲一線,被廖承誌扯住了,終於沒有斷,一步步,一步步,艱難地但卻是健康地發展著。
友好商社和友好貿易在中日關係前進方麵,起了不可磨滅的重大作用。
廖承誌之所以放手放膽幹著,全因為有周恩來給他撐著一把大紅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