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突然僵住。這個日期與她身份證上的2003年3月17日相差三年，卻與培養艙003號的激活時間完全吻合。
\"你以為他為什麼總帶著瑞士軍刀？\"白薇薇的槍口微微顫抖，\"因為1999年3月17日，顧夫人親手用同款軍刀剖開了第一個實驗體的肚子。\"
顧言感覺懷中的林小滿開始痙攣。她的瞳孔時而渙散時而緊縮，仿佛有無數人格在顱內廝殺。隧道深處傳來水流轟鳴，克隆體們的殘肢隨洪水噴湧而出。
\"抓住他們！\"
俄裔殺手的吼叫與洪水同時抵達。白薇薇突然調轉槍口擊斃最近的追兵，染血的手伸向顧言：\"密鑰給我！我能關閉自毀程序！\"
林小滿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她的指甲暴長，瞳孔變成詭異的琥珀色，徒手撕開了撲來的軍犬。顧言看見她後頸的電子紋身瘋狂閃爍，與U盤發出的藍光產生共振。
\"快走！\"白薇薇將一個金屬球塞進顧言手中，\"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
話音未落，她的胸口炸開血花。顧言在墜落中看清殺手的麵容——正是當年綁架案中被他咬掉耳朵的刀疤臉。洪水吞沒白薇薇的瞬間，她將孔雀胸針射入通風管道，暗門在顧言頭頂轟然閉合。
水下漂浮著無數實驗日誌。顧言在窒息前讀到最關鍵的一頁：\"003號二次覺醒實驗成功，夜鶯之子將成為完美武器。\"附著的照片裏，五歲的林小滿正在四合院玩跳房子，而背景中的顧母腹部平坦，根本不像是生過孩子的模樣。
氧氣耗盡前的刹那，林小滿的唇堵住了他的嘴。顧言嚐到血腥味中的金屬氣息，她的瞳孔完全變成了野獸般的豎瞳。當他們衝破水麵時，莫斯科河畔的晨光正刺痛雙眼，克裏姆林宮的紅星倒映在血色漣漪中。
\"殺死...我...\"林小滿的指甲深深摳進自己太陽穴，\"程序...要啟動了...\"
顧言摸到瑞士軍刀上的齒痕。七歲那年，他用這把刀割斷綁架者的喉管，救下昏迷的林小滿。此刻刀鋒貼上她後頸的紋身，電子元件在皮下爆出藍色火花。
懷中的少女突然安靜下來，瞳孔恢複成溫柔的褐色。她沾血的手指撫過顧言濕潤的眼角，哼起記憶深處的搖籃曲——正是顧母在他每次噩夢驚醒時唱的那首。
河岸傳來警笛聲，全副武裝的特工正在逼近。林小滿突然奪過軍刀刺向自己心口，被顧言握住手腕的瞬間，刀鋒轉向劃開了他的掌心。
\"我的基因裏寫著殺戮程序，\"她的眼淚混著血水滴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但你的血...讓我想起槐花香...\"
當特工們的槍口圍攏時，他們身後突然傳來教堂鍾聲。顧言看見母親穿著染血的警服站在橋頭，手中遙控器閃著紅光——正是她在冷庫塞給自己的密鑰。
\"遊戲結束了，孩子。\"顧母的槍口對準林小滿的眉心，\"把武器交出來。\"
林小滿卻笑了。她沾血的手指在顧言掌心寫下最後的摩斯密碼，突然縱身躍向橋下的貨運列車。顧言撲過去時隻抓住半片校服，布料上褪色的血跡組成了DNA雙螺旋圖案。
特工們的腳步聲漸漸逼近，顧母的槍管抵上他後腦：\"你和她不一樣，你是我的親兒子。\"
顧言突然想起實驗室裏那些培養艙。當他扯開母親衣領，看見她鎖骨下方同樣位置的\"001\"編碼時，莫斯科的天空飄下了今冬第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