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將顧言掀翻在祭壇邊緣。林小滿的後背重重撞在玻璃棺上，裂痕蛛網般在她身後綻開。二十年前的顧母在防腐液裏漂浮，電子紋身突然迸出刺目紅光。
\"抓住他們！\"
俄語怒吼從氣墊艇傳來。顧言抓起散落的筆記本頁塞進防水袋，子彈擦著耳際釘入玻璃棺。林小滿突然發出一聲嗚咽，她顫抖的指尖正按在棺內少女的腹部——那裏有道蜈蚣般的剖腹產疤痕，與顧言臍上三寸的胎記完全吻合。
\"1999年12月25日...\"顧言借著彈雨間隙翻開浸血的筆記本，\"夜鶯受孕計劃啟動，胚胎植入實驗體子宮。\"
林小滿的校服突然被氣浪撕開，懷表墜地碎裂。顧言看見夾層裏那張泛黃的B超單：孕周推算顯示，林小滿本該是2000年9月出生的孩子。
氣墊艇撞破最後一道石壁的刹那，玻璃棺轟然炸裂。顧母的遺體在防腐液中迅速碳化，林小滿的尖叫聲中，顧言看清了漂浮的組織樣本標簽——\"克隆體003號\"。
\"這邊！\"林小滿突然拽著他滾進棺底暗門。生鏽的齒輪咬合聲裏，暗門將追兵嘶吼隔絕在外。手電筒照亮隧道壁的瞬間，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無數玻璃培養艙嵌在岩壁中，每個艙體內都漂浮著與顧母麵容相似的少女。林小滿的指尖撫過最近的艙體編號：002號實驗體的臍帶檢測報告顯示，基因序列與顧言相似度99.8%。
\"所以我是...\"林小滿的指甲掐進掌心，直到滲出鮮血，\"你們顧家的...克隆人？\"
顧言的手電筒光束突然劇烈晃動。在002號艙體的腳踝處，他看到了熟悉的電子鐐銬——與冷庫裏鎖住林小滿的是同一型號。培養液標簽上的日期是2003年7月15日，正是父親將總部遷往倫敦的日子。
隧道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林小滿突然按住太陽穴，大量陌生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五歲時的槍械訓練，十歲時在莫斯科地鐵安裝炸彈，十五歲接到暗殺顧父的任務卻中途昏厥——每次昏迷後都會在北京四合院醒來，仿佛那些血腥片段隻是噩夢。
\"你的記憶被篡改了。\"顧言扯開某個控製台的防塵布，老式計算機屏幕亮起刺目藍光，\"這是克格勃九十年代的神經編程係統。\"
林小滿的校服口袋突然發燙。她摸出那枚染血的U盤，接口竟與控製台完美契合。全息投影在隧道中展開：2000年平安夜，顧父抱著啼哭的嬰兒走出實驗室，身後的手術台上躺著昏迷的林母。
\"原來我母親也是實驗體...\"林小滿的眼淚砸在鍵盤上。監控視頻裏，林母的腹部有同樣的剖腹產疤痕，而保溫箱裏的女嬰腳踝已烙上電子編碼。
顧言突然扯開她的衣領。在林小滿鎖骨下方，褪色的疤痕組成二進製代碼——翻譯過來正是\"003\"。他的手撫過自己臍上的胎記，在計算機輸入編碼的瞬間，整個隧道開始劇烈震顫。
\"自毀程序已啟動。\"
機械女聲用俄語重複警告。顧言拽著林小滿衝向通風口，身後接連傳來培養艙爆裂的悶響。克隆體們的金發在培養液中散開，每張臉都在朝林小滿微笑。
攀上豎井的瞬間，林小滿的校服被鋼筋劃破。飄落的衣料碎片中，顧言看見她後背的電子紋身——與母親後頸的一模一樣，隻是編號變成了\"003-2\"。
\"小心！\"
子彈擦著顧言的肩膀射入岩壁。白薇薇舉著冒煙的左輪手槍站在井口，她的右手小指纏著滲血的紗布：\"把U盤給我，不然我告訴顧言你真正的生日是2000年9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