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適馬廷勷因叔父馬國良(馬全欽之父)去世,自涼州奔喪到河州。馬全欽(廷斌)時為團長,約有1000人,一個營駐寧定(今廣河),兩個營駐河州西鄉大溝一帶。馬廷勷、馬全欽為向國民軍表忠誠,由馬全欽出麵,向趙席聘自告奮勇,“剿辦”馬仲英,並請趙派兵協助。趙對馬懷疑,不派兵,又關閉河州城門。馬廷斌向馬仲英提出議和,馬仲英沒有拒絕。但到約會時間,隻派幾個代表前來。馬廷斌恐不為趙席聘諒解,即將代表逮捕送趙處理。趙即將代表送到蘭州監禁起來。馬仲英聞訊勃然大怒說:“清朝末年,你們幾番借旁人的腦袋,換自己的功名,今天還想來老一套。我先搗毀你們的巢穴,再跟趙席聘算賬。”馬廷斌率騎兵300多人、步兵100餘人追剿馬仲英,雙方在和政武家梁遭遇,激戰兩個多小時,互有傷亡,馬仲英的副司令陣亡。由於雙方都是回民士兵,又都有反國民軍情緒,所以臨陣互道“色倆目”(回教互相問好)之後,馬廷斌的步兵即投向馬仲英方麵。馬廷斌見勢不妙,僅率衛隊數人逃走。馬廷勷為保護他的財產,急調撒拉族3000人守積石關。撒拉族兵一出動,飽受戰禍的河州西鄉老百姓急忙四出奔逃。紛傳馬三少(馬廷勷)造了反,要攻打河州了。這樣一來,更增加了趙席聘的猜疑,特別是將馬廷勷認定為起事的禍首。
馬仲英又回到三法觀,大肆招收人馬,莫尼三溝幾乎每戶都有人參加,馬全欽部一營步兵全部投入馬仲英部。從青海來的馬六邦所率銀褐馬隊一營,和陸續開來的“海騮”馬隊、“白青”馬隊,也都投了馬仲英,還帶有兩門小炮,因需用钅郎
頭擊發,故稱之為“钅郎頭炮”。這些部隊的來投,名為嘩變,實是暗派。由於四鄉回民聞風響應,馬仲英很快擴大到萬餘人,火器不夠,則輔之以刀矛。後又由臨夏人馬良建議,改“黑虎吸馮軍”為“西北邊防聯盟軍”,馬仲英自任司令,馬良為軍師,下編三個旅,以馬虎山、馬培賢、普照明為一、二、三旅旅長,每旅三個團,每團三個營。團、營、連長中,回、漢、撒拉、保安、東鄉族都有,並四處張貼布告,宣揚宗旨。一布告雲:
照得國民軍入甘以來,征兵派款……人人切齒,個個心寒。是以我等興戎,與國民軍決一死戰,與漢回種族之間,毫無關係。……仰我漢回人民,各安生業。
又一布告雲:
吾軍號召聯盟,紀律務要嚴明。漢回一體保護,禁止任意欺淩。本部派有密查,隨時到處邏巡。倘有故違禁令,罰辦決不從輕。
馬仲英同時通知各部:“殺一回民百姓者,一人償命;殺一漢民百姓者,二人償命。”並請有聲望的回、漢族人士參加其聯盟軍,可見在起事之初,馬仲英的目標是明確的,紀律也是嚴明的,然其後來未能堅持,遂一發不可收拾。
二、三圍河州
1928年5月10日上午9時,馬仲英率眾圍攻河州城,司令部設在前河沿小學,攻勢猛烈。趙席聘有步兵3個營,1個營駐洮州(營長劉興旺),駐河州城內的有兩個營(營長史進山、陳保疆),還有個炮兵營(營長邵蘭亭)、1個騎兵營(營長謝玉琳)。由於前此馬全欽團戰敗嘩變,早有準備,四門城頭挖了戰壕,南城外靠近城牆的建築已強行拆除,以便於固守。雙方激戰,馬仲英組織敢死隊連夜爬城,均未成功。趙席聘電劉鬱芬告急,劉以二十五師師長戴靖宇為河州剿匪司令,以馬國棟為副司令兼辦宣撫,率部隊從臨洮集中出發,在寧定縣南與馬仲英部交火,馬仲英後退,又在南十五裏鋪激戰,戴靖宇負傷;旅長劉兆祥、李鬆昆率部由尖山子、漫坪、唐汪川沿河州東鄉而進。李鬆昆部在唐汪川焚燒了1000餘戶無辜群眾的房屋。馬仲英以國民軍武器好、難以力取而暫時放棄圍城,退至大西鄉一帶。戴靖宇部於農曆四月六日入城,同來的還有劉鬱芬的參謀長餘嘉培和馬國禮、喇世俊、馬紹先等宣撫人員,趙席聘將他們安置於八坊馬廷勷的大公館,對馬仲英部進行招撫工作。餘嘉培等與馬仲英的代表互相往來,談判招撫條件。實際上雙方都在積極備戰,馬仲英表麵接受招撫,暗地裏繼續擴大隊伍,兵力達到2萬人。時馬廷賢極力讚助馬仲英,願率部合作,馬仲英即委馬廷賢為副司令。燒了馬全欽的家,挖了馬廷勷的兩個銀窖,充作軍餉。國民軍方麵,將趙席聘調走,任命陳毓耀為河州鎮守使。陳采取以漢製回的辦法,組織漢民武裝,以胡俊卿、楊治堂為北塬民團正副團長,包峻峰、李某為東川民團正副團長,姚四擔為牙溝民團團長。在第一次圍城時,北塬一帶漢民曾給馬仲英部送柴、送水,幫助挖工事,回漢情感尚好。由於陳毓耀的挑撥,和馬仲英部一些未經訓練的烏合之眾挾嫌對漢人殺、燒、搶,以致郊區居住的漢民陸續移住城內,大西鄉、西南鄉的漢民則遠逃他方,形成回漢對立的形勢。還有件事,成為談判破裂的一個重要因素:當時住在河州城內的馬寶(馬仲英之父)被國民軍捉去,解往蘭州;不久又被劉鬱芬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