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部受了傷,拚著刺骨的疼,用沒受傷的腳尖虛墊著,袁重的臉疼的扭曲成塊風幹的橘子皮,又白,又流滿汗水,那模樣,真是太狼狽。
樹鞭襲來,他有心想躲,卻無勁可使。耷拉著一隻腿,像青蛙樣跳著,盡量躲避樹人剩下那隻硬比鐵釺的手臂左插右刺。至於其它攻勢,隻有咬緊牙關生生承受。樹鞭軟中帶硬,柔韌無比,抽在身上,猶如火燒,一片一片熱辣辣的疼,堪比精鋼的身上,霎時就留下十幾道紫紅鞭痕。
袁重這下,是怎麼也跑不動了。他心思轉了起圈,實在找不到解決困境的方法,眼看著一直這樣持續下去,不等樹人將他殺掉,腿上一直流血的傷口也要讓他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早知道,跟鄭濤合夥,先把這異類做掉,也好過兩人都死在它手裏。”
死到臨頭,袁重有些自怨自艾,胡思亂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不過那些顯然隻是調節心理緊張的調劑品。盡管艱難,沒到最後一刻也不能放棄。他心裏又想:“現在的處境也就和被鄭濤追殺差不了多少,誰死誰活,到最後還真不一定!”
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挪動著身子,不知不覺竟跑到死去的鄭濤處。因為曆劫者死去之後,全身化作精純劫力,就如煙霧自行消散,是見不到屍體的。所以此時那兒留下的,也就隻有一身碧綠衣裳。
袁重逃到那兒,就見翠綠衣裳中,有一顆熒熒閃著白光,略有拳頭大小的珠子被包裹在異化的樹枝裏,珠子裏麵,兩柄白光森森的小刀,如水中的遊魚,忽上忽下,正在來回顫動。
偽.天賦劫力。
曆劫者死亡之後,全身劫力或如煙霧籠罩原地,靜等勝利者吸取煉化;或凝結成珠,蘊含劫力精華;或將全身劫力內斂,化成生前使用過的天賦劫力。
第一種情況,能夠留下曆劫者百分之50劫力供勝利者吸收。
第二種情況,全身劫力,化做實體晶體,稱為劫晶。能夠盡量保留曆劫者生前百分之80到90的劫力,隻是這種情況很少發生。
第三種情況,因為體內大部分劫力都用來保留天賦劫力了,留下能夠被勝利者煉化的劫力,不足百分之20.
現在被樹籠包裹著的就是第三種天賦劫珠,要想將它吸收,必須先拿到手中,再慢慢轉化。
袁重退到那兒,大頭就順著樹牢形成的輪廓,骨碌碌轉圈。
托了鄭濤拚死報複樹人的福,因為少了一隻手臂,它的攻勢雖算凶猛,但因為攻擊間隙不能連貫,缺少了一股淩厲氣勢。袁重也因此多了點緩和餘地,此時慌忙退到鄭濤身死之地,因為有異化樹枝阻隔,想再挪動腳步,就很艱難。眼看情勢越變越危險,又勉強支撐了片刻,一隻鐵臂收回不及,被樹人揮舞的幾隻樹鞭緊緊纏住,藏在地上伺機而動的根須長矛,當即破土而出,狠狠紮進臂彎。
“疼。”袁重咬牙切齒一聲驚呼,另隻手臂馬上伸來,抓住纏住的樹枝,猛的一扯。隻聽啪啪聲連響,樹人身上連著的枝條,當即被他扯斷幾根,翠綠的汁液就像血液樣飛濺的到處都是,也算小小報仇。
此時一人一異類雙雙死鬥在一起,都拚出了真火,最後幹脆形成流氓打架形式,你給我一拳,我還你一腳,硬生生以傷換傷,就看誰先撐不住。
袁重本來以為這樣打法,對練了金鍾罩般的自己是最有利的。誰曾想,別看樹人似樹木成靈所變化而來,一身高壯身軀,卻是綿延柔韌無比,鐵拳打在這怪物身上,也就換來對方顫上兩顫。樹人要把異化如矛的獨臂伸來,袁重身上就被戳出個坑洞,入體雖不足半寸,但身上洞被戳的多了,批量形成的傷勢也是讓袁重越來越受不住,眼睛發暈,眼看就要繳械投降。
卻在此時,一直被雙方忽略的大頭,異軍突起,身上千小骷髏螞蟻搬家般,把罩住天賦劫珠的樹牢生生啃噬出個恰好容身通過的大洞。袁重此時和樹人扭打一起,根本沒挪動半邊腳步,它能離開袁重一米距離,恰好剛剛夠用。
沒了樹牢禁錮,這劫珠就從半空滾了下來,眼巴巴落到大頭凹凸不平的雪白腦袋上。就隻見大頭頂上的小骷髏一番蠕動,不到片刻就把這珠子送到大頭身子裏麵去了。
吞噬了珠子,劫珠中飽含著的百分之20劫力就被大頭一並吸收,就隻見它突然膨脹起來,一顆顆小骷髏脹大到鴨蛋大小,耷拉在身旁的大手衛星樣淩空飛起,在半空中就開始解體,化作一叢白色的蚊蠅樣個體,張大嘴巴,把高達三米的樹人直接當成了個大粽子,黑壓壓撲上,很快就在樹人身上包裹了層白色的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