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打擾故去的人,路熙將自行車停在遠處,順著一條小路信步走去,穿過林間空地和灌木叢,便到了墓園前。
暖暖的陽光傾灑在青翠的墓園中,一片肅穆的氣氛中偶爾傳來鳥鳴之聲,一排排講究的墓碑,一個個不同的名字,一種種各異的人生。
在一塊絳紅色的墓碑前停下,上麵沒有照片,沒有墓誌銘,隻龍飛鳳舞的篆刻著兩個大字,秦煙。
墓碑前擺放著一捧鮮豔的梔子花,也許是煙姐以前的朋友或者家人剛來過吧。
路熙對著墓碑盤腿坐下,擠出一個笑容,說:“煙姐,我來看你了。你一定想我了吧,哈哈,終於能讓你安安靜靜聽我說次話了,以前你總是自己沒完沒了說個不停,我要是插句嘴,你還扭我的耳朵。最討厭你這個動作了,讓我很沒麵子啊。”
路熙放花放下,說:“你看,我買的蜀葵,我知道你一定喜歡。你說‘蜀葵的花語是夢,人就應該敢做夢。人本就一無所有,如果連做夢的權利都喪失,盡管可以生存,但是雖生猶死。’說得真好,所以肯定是你喝多了以後胡扯的。哈哈。對了,剛才買花的時候店員還不推薦我買紅色,不過我覺得,如果我捧著一束菊花來見你,你肯定會跳起來踢我的屁股,一邊打還會一邊嚷嚷‘竟敢拿著菊花來見我,滾,姐姐我就是死也要死得風騷無比。”
“不過你現在肯定不是我的對手了,不信你來試試啊,你起來,我一定輕點下手。”
沉默許久,路熙摸著墓碑,說:“可是煙姐,我現在好孤單,沒有人再嘮叨我了,我欠了你那麼多也還沒有補償。我真希望這是你開的又一個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你回來吧。”
可惜,逝去的已經逝去,哪怕你再追悔莫及。
路熙不再說話,他仿佛看見煙姐就坐在自己對麵,無奈的看著自己,臉上滿是對自己這種懦弱行為的不懈。
是啊,如果你還在,怕是又要取笑我了。放心,我是不會再給你這個機會的。
路熙站起身來,撣撣身上的灰塵,說:“煙姐,我不陪你了,以後再來看你吧。我現在時間有限,世界上還有太多美食等著我去品嚐,還有太多妹子等著我去拯救。再見。”
轉身不易,總會忍不住回頭。
是時候該回去了。
當路熙的身影出現在自家咖啡屋前,已經臨近中午。路熙掏出店門鑰匙,準備正式開始今天的工作。
忽然,一個手掌不疾不徐向路熙肩部拍來。
路熙瞳孔微縮,一個跨步,以右腿為軸,左腿順勢向後踢出,結結實實的踢在陌生人的胸膛上,陌生人一輛驚愕,橫飛出去,倒在街邊。
路熙凝視著這個陌生的男人,他肌膚蒼白,麵部線條棱角分明,略顯剛毅,黃褐色的瞳孔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襯衫的長袖管挽到手肘,暴露了一身健碩的肌肉。
路熙活動活動手腕,說:“你是血族?看樣子位階還不低,來得正是時候。”
“別誤會,我是…”
陌生人的後半句話被路熙的拳頭堵回肚子裏,不過並沒有還手還手的意思,隻是一味閃躲。
路熙的拳風確是越來越密集,他拳速雖然不塊,但似乎可以預知陌生人的每一步動作,提前將他的退路封死。
眼看退無可退,陌生人一聲低吼,沉腰發力,首次不閃不避,正麵迎戰。拳頭毫無花巧的撞在一起,一聲悶響,兩人分別倒退幾步。
“來得好。”路熙再次挺身而上,招數與剛才一模一樣,氣勢卻更加淩厲。
“能不能聽我…”陌生人被迫還擊,左抵右擋,也不搶攻,加之並無戰意,很快落入下風,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路熙突然後撤一步,旋身出腳。陌生人拳勢已盡,重心前傾,無法閃避,隻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撞上路熙的腳。
砰!
陌生人再次跌倒在地,路熙提身趕上,跨坐在他身上,拳頭重重落在陌生人的臉上。
砰砰砰!
被動挨打,陌生人倒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別打了,我們家是素食家族,是受最高議會保護的。”
“看出來了,不然早用槍了。”路熙嘴裏說著,卻沒耽誤下手的速度。
砰砰砰!
“那你還打?”
“就是看血族不爽,忍不住。”
砰砰砰!
“停!我是白沐清的男朋友。”
“是嗎?”路熙停滯一下:“那就更該打了。”
砰砰砰!
陌生人不再掙紮,路熙停手,站起身來,甩甩酸痛的胳膊,長呼一口氣。
爽!
路熙轉身推開店門,說:“別裝死了,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