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與骨的前路(1 / 2)

陽光很是燦爛,卻盡數被竹簾擋在窗外,不大的辦公室被暗色調籠罩,為古香的檀木器具更添一股濃重的氣息。

一個方臉中年男人,穿一身深色中式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厚厚的眼睛,站在占據了整麵牆壁的陳設櫃前,把玩著手裏精美的刀鐔。

鐔就是現在所通稱的護手或劍格,因其製作工藝和文化意蘊,極具收藏價值。

男人手裏這一枚刀鐔整體呈一富態娃娃臉造型,神態逼真,上書“喜怒何論矣”五字。若是把它投入交易市場,怕是會引起愛好者競相追逐。

正當男人一臉陶醉之際,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叩響。他滿是不舍的把刀鐔放回原處,卻不含一絲慍怒的回應:“進來。”

一身職業套裝的秘書推門進來,神色古怪,極為幹練的彙報道:“董事長,成軒少爺想要見您。”

男人表情第一次有了變化,略顯緊張的說:“告訴他我不在,不…不,就說我死了。”

“二叔,你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沒有通知我啊。”褚成軒嚷嚷著從門外直接走了進來,大大咧咧的坐到男人對麵,一臉狡黠的說:“你要是死了,你那一櫃子寶貝可一定要留給我。”

男人一臉尷尬,大概是在想自己怎麼會攤上這麼一個侄子。

他叫褚弘雅,是褚家現任家主褚弘化的親弟弟。

褚弘雅揮揮手,讓低頭暗笑的秘書出去,顯然類似的場景秘書也見過不止一次了。

等關門聲響起,褚弘雅這才把身子側倚座椅扶手,單手撫額,無奈的說:“說吧,這次又有什麼棘手的事需要我幫你解決?”

“哪有什麼事啊?我這不是想您了嗎?就單純過來看看您。”

“少來這套!我還清楚的記得你上次說完這句話,就開走了我車庫裏珍藏的布加迪威龍。”

在褚弘雅的怒視下,褚成軒難得有點兒臉紅,赧然笑笑,不好意思的說:“果然…知侄莫若叔啊。是有那麼一點點小事麻煩您。”

“哼!”

褚成軒看看褚弘雅的臉色,然後把路熙和傅珺介的事情詳細告訴了他,不過卻隱瞞了亞莉克希亞告訴他的線索。並非不信任二叔,隻是這件事從內到外透露著詭異,還是少牽扯到別人為妙,況且這也算是對亞莉克希亞的一種保護吧。

褚成軒接著說:“希望您能幫忙調查一下這兩件事的起因。”

褚弘雅上身向後一倒,靠在椅背上,仰麵對著天花板,微闔雙眼,用手來撫摸修剪得齊整的小胡子,沉吟了好一會兒,說:“傅珺介這件事好說,不過既然你通過事務部都沒有查到什麼線索,我這邊你最好也不要抱什麼希望。至於…路熙的事,我幫不了你。而且我也勸你不要再卷入這件事了。”

“您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褚成軒急切的追問。

褚弘雅的語調沒有任何起伏,說:“猜也猜的出幾分。權力可是會讓人失去理智啊。不讓你幹涉這件事,是因為你該清楚你的身份所代表的立場。”

“我的身份?嗬,一個低血統的廢物嗎?難道讓我把路熙一個人丟在痛苦中苦苦掙紮嗎?”

“走向巔峰的路上鋪滿血與骨。被選擇,既是他的幸運,也是不幸。除了一個人默默忍受,誰也幫不了他。這是他必須要經曆的。”

“您到底在說些什麼?”褚成軒一頭霧水。

褚弘雅顯然也沒有要為他解釋的意思,繼續說:“而你,也有你必須要去承受和經曆的。”

褚成軒頓時蔫了下來,說:“我懂…我懂,可是…”

褚弘雅無情的打斷褚成軒的訴苦,坐直身子,正色道:“天青之會將近了。”

天青二字取自“君子之心事,天清日白,不可使人不知”一句,其意為:一位君子,他的心像青天白日一樣高明,沒有什麼不可以告人的。

名字好聽,但天青之會實際上是一場定向拍賣會,不過受邀者隻是血統者中年青一代,尤其是占據最高議會議員席位的十大家族的繼承者們。舉辦的初衷是給各家一個把年輕一代推向台前的機會,希望年輕人可以拋開成見,袒露心扉,共商未來大計,不過卻漸漸演變成各家露富炫技之所。

“照例缺席就是了。”褚成軒滿不在乎,雖然褚家位列十大家族,但因為血統等級問題,他很少參加天青之會。

“今年怕是由不得你了。”褚弘雅出人意料的堅決,說:“又是百年,又到了染塵之地開啟的時候。”

褚成軒咽下了反駁的言語,他懂得這四個字代表的含義。

染塵之地是魂域中最為神秘的一塊區域,有獨立的微型蟲洞與外界相連,每過百年才會開啟七日。發現之初,湧入者甚眾,導致蟲洞崩潰,使探索者全軍覆沒。隨著一代代人的摸索,蟲洞的最大承載力才最終確認,恰好可以承載十人安全往返。因為名額有限,所以進入資格一直被十大家族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