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一定是夢。
宮代夢到,自己身旁的空氣被一絲絲抽幹。
冷,徹骨的寒。
顫栗使她全身蜷縮在一起,就當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一股粘稠的暖流從口腔注自己的身體,漸漸充盈每一個細胞。
好甜。宮代迎著暖流向源頭覓取,似乎泉眼就在前方。她迫不及待的把嘴巴湊上去,**的吸允著,不知疲倦和滿足。
接著暖流開始在體內燃燒,點燃每一個髒器,細胞也因此雀躍起來,不斷地從暖流中汲取力量,壯大自己。
這是血脈力量提升的標誌。宮代原本的血通評級是A+,現在卻隱隱有提升到S級的跡象。
果然,隨著能量源源不斷的湧入,細胞如貪婪的小獸很快完成既定目標,並收斂起鋒利的爪牙。
時間也許過了很久,宮代沒有覺得漫長,但泉眼卻正慢慢幹涸。
暖流一滴滴減少,終於,不再流淌。
夢醒。
宮代懶陽陽的睜開眼,看見了躺著的那個人。他的身體已經幹癟的不成樣子,但宮代還是認出了他。是他的笑容,隻有他才會這麼一直傻笑。
值得嗎?我們才認識多久?我還是綁架你的壞人!
過去的幕幕重上心頭,原來,至少還有一個人是在乎自己的。可是這種與血緣無關的情感從何而來呢?是愛情嗎?
愛情是什麼?一種異樣的情愫在宮代內心翻騰。她不知道愛不愛他,可真切的感受到巨大的莫名失落感,就像在空中猛然下墜的一瞬。
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親口問問她呢?宮代抱頭,徹骨的寒冷再度襲來。
人啊,總是在過去後才想起追憶,丟掉後才知道珍惜。
宮代橫抱起傅珺介,一腳踹向籠門。強化後的身體力量立顯,籠門從連接處整體斷裂,倒飛出去。
宮代的目的地是神殿,路上沒有一頭狼人出來阻攔。狼人天生具有敏銳的嗅覺,他們從宮代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再次路過飛馬雕像,宮代甚至沒有多看一眼。
可憐的神啊,當人失去希望,又有誰願意用你那套信仰的鬼把戲去欺騙自己呢?
推開殿門,秘衛忠犬似的擋在宮代麵前。
“不要白白浪費生命,放她過來吧。”宮二的聲音傳來。
秘衛沒有遲疑,閃身而退,讓出了道路。
“你在等我嗎?”宮代走上前去。
“是。”宮二說。
“你預料到了我會來?”
“是。”
“你預料到你的結局了嗎?”
“你想殺我。我理解。”
“你應該逃的。我現在想殺,就殺的了你。”
“很高興看到你的血統進階。”
“對你來說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對部落是件好事就足夠了。”
宮代沉默。
“你這樣活著有意義嗎?”宮代開口問。
“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責任,總要有人去承擔。”
“可這些事與我何幹?與他何幹?”
“幹係早已注定。生於狼族,是你的命運。血液特殊,是他的命運。”
“命運?笑話!命運憑什麼讓一個人生來不自由?命運憑什麼讓一個人這麼年輕就失去生命?憑什麼!”
“不自由是命運,費盡千辛萬苦求得自由依舊是命運。死是命運,生,亦是命運。”
“命運?我受夠了命運!”宮代把傅珺介放在藤椅上,單手縛住宮二的喉嚨,說:“這是你的命運嗎?那你的命運已經掌握在我手裏了。”
“你錯了。”宮二的臉因窒息變得發紫,說話也愈發困難:“誰也掌控不了命運。此刻,生或死,都是早已注定的命運。”
“那你就去死吧!”宮代的手逐漸用力。
宮二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堆滿皺紋的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
她的眼白一點點翻了上來,四肢開始有了輕微的抽搐。
看到這些,宮代緊扣的手鬆了些許。
“可以了!”一個更為蒼老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了出來。一根拐杖點在宮代手上,虎口生疼,她迅速把手縮了回去。
“大長老!”宮代認出了這位隻在曆史圖鑒上出現過的人物。
“言靈.審判”發動。
這是宮代言靈“必中”的進階狀態,不需要借助槍械,對攻擊範圍內的敵人強製施加死亡命令。
“咦!”大長老輕歎一聲,身形一陣模糊,宮代便發現自己的言靈落了空。
大長老沒有怪罪,反而說:“小家夥,很不錯!不過又何必對我一老人家痛下殺手呢?”
宮代一臉警惕的看著她,把傅珺玠護在身後。
“用不著擔心,我不是回來興師問罪的。”大長老撿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