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第一次真心實意地覺得他可愛，自己先喝了口奶試了試溫度，發覺仍然是溫熱的，將玻璃杯湊到萊爾唇邊，萊爾這次沒拒絕，雙手捧著杯子乖乖地喝完了。
“還要不要了？”
萊爾猶豫片刻，害羞地點點頭。
凱恩心裏嘖了一聲，完全不能理解孩子的內心世界，難道他是覺得自己吃得多所以覺得不好意思？不過隻要他肯乖乖吃東西別再折騰他，他就覺得謝天謝地。
凱恩也不多加猜測，又去衝了一杯奶粉拿過來，萊爾大概餓得狠了，又喝了個幹幹淨淨，凱恩擔心他吃撐了，就沒給他衝第三杯。
等他洗完杯子回來，發現萊爾已經趴在枕頭上睡著了，他蹲下身捏了捏萊爾的臉頰，輕聲：“東西，氣性真大。”
***
凱恩照顧萊爾沒有保姆那麼細致，但他能跟萊爾玩鬧，短短幾天就迅速贏得了萊爾的青睞，跟在他後麵“凱恩”“凱恩”地叫來叫去——萊爾死活不肯叫他哥哥或者叔叔。
凱恩跟他鬧了半天，隨手倒了杯溫水遞給他，自己舉步走開，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咬開瓶蓋，一下喝掉半瓶，隻覺得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涼爽舒暢。
等凱恩再走到客廳，一眼就看到萊爾跟在貓屁股後麵爬，嘴裏咬著貓尾巴，啃了一嘴的貓毛。
凱恩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來將他抱起來，在他屁股上輕輕拍了一巴掌：“不要欺負貓。”
可憐的貓咪長長地“喵——”了一聲，似乎是在附和凱恩，它被萊爾欺負慣了，早就一點野性和尊嚴都沒有了。
“貓毛能吃嗎？多髒啊，快吐出來。”
貓咪揚起的尾巴瞬間耷拉了下來。
萊爾也不管凱恩什麼，咯咯笑得歡快，噘著嘴故意去親凱恩，凱恩一個不注意被他親上了，吃了一嘴的貓毛，連忙呸呸呸地狂吐。
萊爾惡作劇成功，得意得不行，圓圓的藍眼睛笑成一彎月牙。
凱恩跟他實在計較不來，單手拖著他的屁股，隨口：“壞蛋，走，我們去浴室，把你洗洗幹淨。”
幫萊爾漱口之後，凱恩就沒管萊爾，讓他自顧自地坐在浴缸裏玩兒鴨子，自己則哼著歌對著鏡子刮胡子，這段時間對他來太過安逸，以至於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整天除了跟家夥玩鬧之外就沒事做了，這讓他覺得美好到不真實。
刮好胡子，凱恩摸了摸下巴，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頗滿意，他無意中一扭頭，瞥到萊爾口中的無頭鴨，嚇得心跳都快停了。
——就他的生活不會這麼平靜美好！
凱恩奔到浴缸邊，拎著沒了頭的鴨子高聲問道：“告訴我，你是不是把頭給吃了？”
“咯咯咯。”萊爾一邊笑一邊拍水，乳白色的洗澡水濺起來老高，淋了凱恩一頭一臉。
凱恩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鎮定，不能把這可恨的家夥捏死了，用力一抹臉上的洗澡水，也顧不上萊爾滿身水，俯身把他撈出來，光溜溜地抱在懷裏，把浴缸裏乳白色的水都放掉，最後終於在角落裏看到卡在那兒的黃色鴨頭。
凱恩重重地舒了口氣，拽過鴨頭攥在手心，把橡膠玩意兒捏得不成樣子。
“凱恩，好笨。”萊爾歡快地拍手。
凱恩額頭上蹦出幾根青筋，恨不得把家夥按在懷裏，揍爛他的屁股，但有前車之鑒，他媽的他根本不敢下手！
***
洗完澡之後，凱恩直接在腰間裹了浴巾，赤著腳走向廚房，他記得自己喝了一半的啤酒還擱在冰箱旁邊的流理台上，走過來卻發現啤酒不見了，房子裏就一個廚師和兩個打掃的女傭，不跟他們住在一起，打掃的女傭一般隻在早上過來收拾，還有誰會動他的啤酒？
凱恩一邊這麼疑惑著一邊新開了一瓶啤酒。
回到臥室之後，他發現萊爾不在床上，於是邊喊著他的名字邊走出臥室，四處找，先去客廳找了一圈，然後翻了翻貓窩，最後在萊爾自己的房間發現了他。
——家夥坐在地板上，雙手捧著失蹤的那個酒瓶，艱難地把酒液往嘴裏倒。
凱恩一陣頭疼，走過去搶過酒瓶，萊爾一臉紅暈，眼神迷茫，打了個嗝，喃喃道：“好苦。”
凱恩看著覺得好玩兒，輕聲下令：“自己爬起來，跟我回去睡。”
萊爾格外乖巧，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慢吞吞地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抬起腳，腦袋動了動，眼裏突然漫起一陣水霧，帶著哭腔道：“好難受。”接著“吧唧”一聲摔倒不動了。
這是完全醉過去了？
凱恩好笑地撥弄他長長的睫毛，也不嫌棄萊爾的口水，將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接著心地抱起萊爾回了自己臥室。
剛睡過去不到一個時，凱恩胸口一重，硬生生地將他壓醒了過來，凱恩睜開眼睛，發現是萊爾呆呆地看著他，他打了個嗬切，拖著孩的背問道：“怎麼了寶貝？”
“難受。”萊爾委屈地指著自己的腦袋。
凱恩又打了個嗬切，不負責任地：“睡著了就不難受了，乖啊，睡覺。”
萊爾生氣地在凱恩鎖骨上咬了一口，淺淺的牙印上塗滿亮晶晶的口水，凱恩吃痛叫了一聲，無奈地：“那你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