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聽《狐狸和烏龜》。”
《狐狸和烏龜》是什麼東西？
萊爾生氣地用“你連這個都不會太沒用了”的眼神看凱恩，：“朱莉就會！”朱莉是保姆的名字。
凱恩頭疼地：“我是男人。”
“那又怎樣？”
“所以我不會唱歌。”
萊爾憤怒地：“胡！塞西就會唱歌！”塞西是個童星。
萊爾擺出一副“你不唱我就不睡覺”的架勢，凱恩萬般無奈之下拿出手機搜索那首兒歌，硬著頭皮跟著手機裏唱起來，奈何他樂感不足，唱的比念書還要平板，“烏龜，慢慢爬，狐狸，太狡猾……”
“難聽。”萊爾評價道，接著趴在凱恩胸前，親親熱熱的摟住凱恩的脖子，要求道：“再唱兩遍。”
凱恩打了個嗬切，一邊唱一邊撫摸萊爾的脊背，但他困意漸深，唱了幾遍之後也不知道自己在唱些什麼，一大一竟就這麼睡了，隻剩手裏裏微弱的兒歌聲音在室內流瀉。
“烏龜，慢慢爬，狐狸，太狡猾……”
***
廚子請假一天，凱恩不得不自己做東西吃，好在冰箱裏食材充足，麵包片、生菜、培根等等都有，做個簡單的三明治還是能做的，凱恩自己填飽了肚子之後熱了一杯牛奶遞給萊爾。
“我不吃。”
凱恩彎腰抱起萊爾，問道：“怎麼了？誰惹了我的寶貝？”
萊爾悶悶地指著凱恩嘴邊沾到的蛋黃醬，要求道：“我要跟你吃一樣的。”
凱恩還記得保姆叮囑他不要亂喂萊爾東西，貌似家夥的腸胃比一般孩脆弱，吃不得葷腥油膩，於是拒絕道：“我吃的東西不好吃的，隻有牛奶才是天下最好吃的東西。”
萊爾憤怒地去咬他沾著蛋黃醬的嘴角，叫道：“你騙我！它比牛奶好吃！”
凱恩摸摸嘴角，擦去萊爾留下的口水，琢磨著該怎麼服這個麻煩的家夥。
萊爾更加憤怒地道：“你是不是在想要怎麼騙我？笨蛋！”
凱恩跟萊爾相處了一段日子，真心喜歡這個家夥，被罵笨蛋也不生氣，反而覺得憤怒的孩更加可愛有活力，但他也算深刻了解萊爾的難搞，知道忽悠不了他，最後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拿了兩個麵包片，中間少量地刷了一點蛋黃醬。
萊爾扒在流理台上眼巴巴地看著，突然“啊——”地痛叫了一聲，凱恩轉頭一看，發現他被流理台上擱著的刀切到了手，一個挺深的口子橫在萊爾白嫩的食指上，鮮血從傷口處湧出流個不停。
凱恩連忙扔開麵包片，看到家夥眼淚汪汪的樣子心疼壞了，將他受傷的指頭含入嘴裏，先用唾液止血，接著將他抱起來捏著他的手指不讓血流出來，帶著他走出廚房找藥箱。
倒了止血的藥粉，再用創口貼裹起來，血總算不流了。
萊爾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凱恩，我流血了，會不會死？”
凱恩哭笑不得，把他摟在懷裏哄道：“不會的不會的，我的寶貝會長命百歲，這點傷怎麼會死呢。”
萊爾強調：“可是流血了。”
“那也不會死。”凱恩握住他裹著創口貼的手指親了一口，認真地，“我跟你保證。”
萊爾吸吸鼻子，“那我勉強相信你。”
凱恩用拇指擦擦他眼角，開玩笑般地著：“謝謝你啊。”
凱恩瀟灑不羈、獨來獨往的人生裏第一次跳入一個大膽的設想，如果他將來有個孩子，如果他將來的孩子像萊爾這樣，那他真是再麻煩再做牛做馬都願意。
***
賈斯帕先生的麻煩解決了，凱恩的保姆生涯也即將畫上句點。
一個周日中午，賈斯帕先生回來了，凱恩收拾了自己的幾件衣物去跟萊爾告別，結果萊爾抱著他的褲腿死活不讓他走，哭得傷心不已。
賈斯帕先生親自蹲下身哄萊爾：“萊爾乖，凱恩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以後會來看你的。”
萊爾哭著搖頭：“不要他走，我要凱恩。”
“乖啊，他明天就來看你。”
“大人都是騙子，他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凱恩被他哭得心都要化了，蹲下身，保證道：“萊爾是我最喜歡的寶貝，我一定會回來看你。”
萊爾固執地搖頭，哭得都快喘不過氣：“我不要。”
賈斯帕先生從沒見兒子哭得那麼傷心過，幾乎要毫無原則地妥協了，還是凱恩心更狠更幹脆，掰開萊爾的手在他額頭上印了個吻，認真地：“我一定會來看你，我保證。”
接著跟賈斯帕先生告別，大步走開了。
萊爾在他身後哭得都快暈過去了，大聲跟他爸爸發脾氣：“我要凱恩嗚嗚！”
***
第二天，凱恩跟同伴遊泳的時候，同伴指著他脖子上的齒痕曖昧地笑：“這是哪個熱情的野貓咬的？”
凱恩下意識地摸了摸那個痕跡，手指在皮膚上反複流連，他輕輕一笑，“不是野貓，是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