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借著這麼會功夫,思來想去,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怕這敢爺真的大手一揮,讓人把她給哢嚓了,那可真是死的太冤枉了。大當家還好,這個師爺卻不太好哄騙,是個精明之人。
臉上的眼淚和鼻涕也擦的差不多了,心知沒法再拖延,隻能抬頭對著大當家說道:“敢爺在上,小老太婆我真是冤枉的,我對那女屍的身份和來曆委實不知情。她是我手下一個叫賴疤的背客從一個老墳裏邊刨出來的。剛才說的那王家閨女確實也是前幾日剛故去,麻爺找到我的時候,我也確實是想從中撮和來著,可那王家老爺一聽說三爺的身份,就死活不願意,說怕惹上事非。於是我又另尋了一戶人家配給他閨女。但這樣一來,麻爺這邊就沒有辦法交待了,麻爺當時催的又急,所以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人家。我一個小腳老太婆,哪敢得罪山上的爺們兒,隻能把消息放出去。賴疤找到我,說他有貨源。不瞞爺說,我們這個行當,有時遇到急活,又沒有合適的對家時,說不得就要做些個刨墳背屍的勾當。世道艱辛,活著不易,都是沒有辦法,否則誰也不會幹這種缺德之事。賴疤說他以前刨屍時曾經刨過一個老墳,裏邊盛的女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但卻屍身完好,相貌如新死之人一般。他做這行久了,知道肯定有怪異,就沒敢亂動,又把墳給合上了。他說這女屍雖然死的有年頭,但從外表是看不出來的,所以可以拿來交差。我當時也是一時糊塗,被豬油蒙了心,一是想著應付麻爺的差事,二是想著掙那五十個大洋,就答應了。結果沒想到惹出這麼一出禍事來。敢爺,您是英雄豪傑,江湖上有名號的人物,我小老太婆福薄命賤,您別跟我一般見識,千萬饒了我一命吧。隻要能饒了我一命,您叫我做什麼都行,我給您當牛做馬、端茶倒水,我將功折罪。還有,還有,小老太婆這些年也積攢了一些銀財,我全拿出來獻給山寨,算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有那幾位死去的弟兄,我一定給他們買上好的棺木,再請上幾個和尚道士給他們念經超度,然後風光大葬。沒媳婦的,我再給他們配上一門陰婚,讓他們在底下不至於寂寞。總之,您看著辦,隻要不殺我,您說怎麼著都行。您就饒了我吧。“說完,在地上磕頭不止,又對著旁邊的麻六磕,嘴裏說道:“麻爺,看在我盡心給您辦事沒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您也給我說說情,跟敢爺解釋解釋,我也跟您一樣,不知情呀。”
麻六往邊上一閃身,沒受她的,嘴裏邊說道:“你給我磕頭沒用,去找敢爺說去。”
於是鬼婆又向著敢爺磕頭。
“好了,好了,別磕了,隻要你說的是實話,我會酌情考慮的。“大當家的說道。
“句句是實,句句是實,這回再不敢有一句欺瞞,若有不實,叫我不得好死。“鬼婆言詞鑿鑿地說道。
“世方,你怎麼看?“敢爺問劉世方。
“回大當家,這次聽著像是真的啦。這女屍如果真是從不知多少年的老墳裏邊刨出來的,想朔本求源查她的來曆怕是不能了。想來有可能是所埋之處的風水有問題,或是被人做了什麼手腳,年深日久之下,成了氣候,變化成僵屍一類的怪物。“劉世方答道。
“做手腳?什麼意思?說風水出問題這還能理解,說屍體被人做手腳,我就想不明白了。難不成還有什麼法門可以把屍體變成僵屍?”敢爺似乎被引出了好奇之心。
“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隻是聽說過。以前有人可以用邪術控製屍體,然後通過秘法將其煉製成僵屍,身有劇毒且刀槍不入。據說還有能將活人煉成類似於僵屍的邪術。隻是這些都太過詭異神秘,屬於邪魔外道,不為江湖正派所容,即使有這些秘術的門派也大都秘而不宣。因此大多都是江湖傳言,到沒有誰真正的見過。”劉世方老實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