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後重生,而且都明了對方和自己一樣的生死與共的心意,阿嬈和容宣兩個現在眼中隻有彼此,肩並肩坐在冰床上,呢呢噥噥地說話。
小靈龜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幾次爬到兩人麵前。他想表現他的存在感,卻不是被阿嬈一腳踢開,就是被容宣的袖子掃開。但是那兩人連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據說打擾人家談戀愛神馬地,會被雷劈,但是小靈龜有要事在身,也顧不得許多了。
“恭喜兩位師侄劫後餘生、神功大進。”小靈龜用了獅子吼。
那麼個小小的身軀,竟然能發出這樣大的聲音來。阿嬈和容宣都摸了摸耳朵,不好再無視小靈龜了。
“玉機子師伯,你果真是假死啊!”阿嬈敲了敲小靈龜的龜殼,笑道。
“阿嬈啊,不是你吃了師伯我的肉身,我也不用寄居在這小靈龜上了。”玉機子道。
“怪隻怪師伯你的演技太好,安排的天衣無縫,讓我們都信以為真了。”阿嬈道。
“阿嬈啊,跟師伯說句真話吧,難道你不是猜到師伯我假死,心中不忿,故意吃了我的肉身泄憤嗎?”
“當然不是。”阿嬈回答的斬釘截鐵。當然不隻是那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她發現容宣靈力損耗太大,正好手裏有個方子可以補充靈力,正好那方子裏的主料是千年的龜殼,僅此而已。
“師伯的千年修煉真是了不得,那可是最美味的湯。”阿嬈回味地歎道,“玉機子師伯啊,說句真話吧,你號稱神機,早應該料到了那樣的情形吧。”
碰上阿嬈,玉機子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阿嬈、阿宣,咱們還是談正事要緊。”玉機子道。
所謂正事,自然是上昆侖的問題。玄青珠已經毀了,那昆侖墟中封印的不過是燭九陰的軀殼,相信翻不出什麼風浪。昆侖墟的封印不是問題,問題是,燭九陰的軀殼自己是無論如何不能衝開昆侖墟的封印的,那麼昆侖墟的封印是誰破壞的?
“山上有內奸。”容宣道。
玉機子歎了口氣。
“……那時候我已經有素察覺,但是對方實在是狡猾,讓我無從入手。這關係到上昆侖,甚至整個六界的興衰,我不得不小心行事。我預料到對方就要有大的動作,而且為了行動方便,首先就除掉的就是我。”
玉機子娓娓道來。
“我偷偷用了天賜神卦,來卜算這件事。算來算去,都是死地求生的局。唯有讓對方以為我已經死了,然後我在暗中觀察,見機行事。因此上,我就將計就計,被懷乾殺死。因為害怕對方靈力敏銳,發現破綻,我隻能讓靈識轉入無知無識狀態,這樣才成功地騙過了對方。”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軀殼才被阿嬈給拿去燉湯。
小靈龜說到這,用一雙綠豆小眼幽幽地看著阿嬈。
“這麼說來,我的舉動,大大地幫助了師伯你迷惑對方。”阿嬈馬上道。
小靈龜翻了個白眼,有些不甘願地道。
“算是吧。”
“就是這樣啊,師伯你不用不好意思的。”
“好吧。”小靈龜投降了。
“那麼接下來那,師伯你發現了什麼,又怎麼會附身到小靈龜的身上。”
“等我回來的時候,原來的身體已經沒有了。(當然,即便原來的身體還在,他也不能還魂)。小靈龜和我同屬一脈,最容易附身,而且不容易被發現。而阿嬈你,就是事情的關鍵。跟著你,就會發現事情的真相。”
“那麼上昆侖的內奸究竟是誰,他想要幹什麼?”阿嬈問。
小靈龜眯著眼,隻是歎氣。
“我心裏已經知道了大概,但是具體是怎樣,仍舊要求證。”
“有一件事是不會錯的。他想讓我們替他取回玄青珠,幫助燭九陰複活脫困。”
“咱們馬上回上昆侖。”小靈龜道。
容宣點了點頭,“沒錯。”
他們心中都有了懷疑的目標,但是因為那人的身份,還有感情因素,都不願意說出口。
“我們根本不用回去,我有更好的法子。”阿嬈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來,“你們猜,我祭出這道符紙,來的會是誰?”
阿嬈坐在溟海的岸邊上,看著麵前一望無際的溟海。隨著一道刺眼的白光,一個人飄然落在了她的麵前。
阿嬈慢慢抬起頭,先是看到了那人青色袍角上栩栩如生的流雲文,接著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上麵滿是關切。
“阿嬈,這是哪裏?出了什麼事?”懷真上前扶住阿嬈道。
“這裏是北冥的第三層,極北之北。”阿嬈道。
“你們竟然真的到了這裏,那麼玄青珠那?”
“懷真,我找你來,就是為了這個。”阿嬈抓住懷真的手,“我和阿宣找到了玄青珠,可是玄青珠把阿宣吞了進去。我被震暈了,醒過來的時候,玄青珠不見了,可是阿宣……”
“玄青珠不見了?阿宣怎麼了?”
“阿宣,好像不再是阿宣了。他變了一個人,身上的氣息全都變了。他不理我,一個人打坐,說要練功。”
懷真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
“你確信,阿宣他不是阿宣了?”
阿嬈點頭。
“我確信。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阿宣他是不是中了什麼咒術?我想找人幫忙,第一個就想到了你。”
“這就對了。你怕我過不來是嗎,一連燒了三道符紙,我就知道出了大事。”懷真笑道。
“懷真,幫阿宣變回原來的樣子好嗎?”阿嬈道。
“好,我一定盡力。阿嬈,阿宣現在在哪?”
“在那裏。”阿嬈指著身後的冰洞道。
兩人走到冰洞口,懷真停了下來。
“按你說的,要阿宣恢複原樣,隻怕過程有些……,阿嬈,你不會想看到的。不如,你留在這裏等我好不好?”懷真對阿嬈道。
“懷真,你總是那麼細心周到,現在還在考慮我的感受。”阿嬈道。
懷真笑了笑,“這是應該的。”
阿嬈想了想,才點頭。“好吧,懷真,我聽你的。不過,你一定要帶阿宣出來。”
懷真笑著點頭。
“一定。”
阿嬈留在冰洞外麵,懷真一個人走進了冰洞。很快,他就走到了冰洞的盡頭。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著洞口負手而立,一頭銀白的頭發格外顯眼,仿佛瀑布般垂落在肩頭。那人身上隱隱散發出的龍氣,淩厲而霸道。
懷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上前兩步,俯身拜道。
“恭喜尊主脫困,屬下迎接來遲。”
“你叫我尊主,那麼我該怎麼稱呼你那。”容宣緩緩轉過身來。
“你、你不是……”
“我不是燭九陰。因為我身上的龍氣,你把我當做了他是嗎?”容宣道。
“怎麼可能,”懷真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沒事,那麼尊主在哪裏?”
“你難道還猜不到嗎,我們都沒事,那麼玄青珠自然是毀了。你的尊主,隻剩下昆侖墟下的一具軀殼而已。”是阿嬈的聲音。
懷真驀地轉過身,看見阿嬈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身後。
“阿嬈,這是怎麼回事,阿宣他果然走火入魔了嗎?”
“懷真,你已經沒有需要再演下去了。”阿嬈道。
“是嗎,”懷真打量了阿嬈一會,抬起一隻手捂住臉,嗬嗬嗬地笑了起來。半晌,他才抬起頭,又看著阿嬈,“我哪裏做錯了,阿嬈,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你的布局天衣無縫,每個人都自覺不自覺地成了你棋盤上的棋子,但是,你錯在不該太心急。”
“哦?”
“在上昆侖分手的時候,你不該對我使用血咒秘術。”阿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