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誌慢慢拉開她背後的拉鏈,讓她的胸部更裸露,在洋裝袖於被脫掉時,她還縮著肩協助配台。但,胸罩被拿掉的瞬間,她又不由自主交抱雙臂了。
雖明知終會被貴誌為所欲為,冬子卻不希望現在馬上被碰觸,至少,她要再多保留一些時候。
三個月前的六月初,木之內冬子開始發覺在生理期前後有些微異的跡象。
身高一百五十五公分、體重四十公斤的她身材瘦弱,對身體本就不太有自信,即使這樣,最近幾年卻也從來沒有過什麼病痛。
偶爾在季節變化之際會感冒,通常也隻拖個三兩天就痊愈。
血壓是略微煽低,也有輕微貧血,因此有時會暈眩,卻也沒什麼大不了。
正因這樣,她也自認為雖是瘦了些,身體底子並不算很差。
但,最近幾個月來,生理期有點拖長了。
以往,冬子的生理期一直保持二十八天的規則型,一般四天,頂多五天就結束。盡管來時的兩、三天前會有腰部乏力和臼齒疼痛的現象,仍不至於影響工作。
這種情形自二十歲出頭至二十八歲的目前,幾乎未曾改變過。
不過最近兩、三個月,生理期卻拖長了,從一星期待續至將近十天,而且腰部也會感到悶痛。
起先,她以為可能是有點疲倦的緣故,並未太在意,可是,到了下一個月還是相同,不僅這樣,期間又更延長,痛楚似也更強烈了。
九月初的生理期持續十天之久,冬子終於休息一天。她雖擔心不知怎麼回事,卻畢竟是自己身體的秘密,羞於請教別人。
她也試著歸之於工作過度,問題是,最近的工作並不能算特別忙碌。
今年以來,冬子總是上午十時左右走出在參宮橋的家門,前往原宿的“圓帽”高級服飾店。
店開在表參道的明治街前,由原宿車站步行不到五分鍾。即使從參宮橋前任,先搭小田急線至代代木八幡,再轉搭地下鐵,第二站就下車,隻要二十分鍾可達。
冬子的在四層樓建築的一樓,人口隻有約莫六尺寬,不過呈縱長狀,有十坪左右。
當然,其中,隻有前段的六坪是帽子展售櫥窗,後段的四坪則是製造帽子的工作室。
店名的“圓帽”取自圓形短簾帽之名。
冬子於十時半抵達,幾乎同時,女售貨員和製帽學院畢業的女助理也到了。開門、盤點櫥窗,整理妥當,實際開始營業已近十一時。
原宿街頭要到快正午才會熱鬧起來,以時間來說是相當充裕營業時間自上午十一時至下午八時,但,隻有傍晚時分顧客稍多。雖說入冬時訂製個人帽子的顧客會增多,目前卻還沒必要熬夜趕工。
九月初休息了一天讓冬子決定上醫院檢查。即使隻是生理期間拖長,難免還是會感到不安。她也曾聽說過,朋友的母親因生理不顧感到奇怪,至醫院檢查時才發現罹患子宮癌,卻已經太遲。
還不到三十歲,冬子自認為沒有那種可能,但,怕的是萬一。
去哪家醫院呢?
冬子最先想到的是由代代木的明治街向西走約一百公尺處的明治診所,兩年前她曾在該診所做過妊娠中絕手術,隻是當時的情景幾乎已忘掉。
當然,忘掉的是醫院的電話號碼或護士的姓名之類,內心蒙受的創傷並未消失,甚至可說,正因為未曾消失,才會最先想到這家醫院。
冬子按捺住嫌麻煩的心情,找出兩年前的記事本。
兩年前的九月二十日之處寫著“明治診所”,電話號碼底下隻記著“與K碰麵”。
之後有三天的空白。
這三天的時間裏,冬子邊休養邊思考與貴誌的事。
一個月後的十月,她和貴誌佑一郎分手,是她自己提出的。
貴誌有妻子,也有兩個孩子,並非無法預測兩人終有分手的一天,何況,十四歲的年齡差距若以世俗的眼光來看,也是很不自然。但,盡管已考慮到終究會幻滅,兩人的交往從冬於大學畢業的二十二歲開始,仍舊拖拖拉拉的持續了四年。
在交往的第四年冬子墮胎了。不過若以不同的觀點而論,這反而是件好事,讓她能夠下決心和貴誌分手。手術的痛苦令冬子決然踏上分手之路,她決定調整自己的心態,獨自一個人好好活下來。
不必說,在下定決心之前是非常痛苦了。
有一段時間食不下咽,體重驟降至四十公斤以下,皮膚粗糙、幹澀,去找貴誌也隻是尖叫、咒罵,還甩對方耳光。有時,還覺得這樣分手和死了沒有兩樣,甚至考慮要自殺。
如今回想起來不可思議,為何會那殿瘋狂呢?更無法相信自己體內存在著那洋憤怒、悲傷的精力。
若是現在,應能更冷靜的分手,能不帶給男人團擾而默默離去,當然也會稽溫柔的考慮到對方的立場。但,這或許也是有“兩年”歲月的沉澱、風化作用吧!
而,和貴誌的聯係並未因此完全斷絕。身為建築師、在三團擁有事務所的貴誌在分手之際曾問:“不想要什麼嗎?”
“什麼都不需要。”冬子堅決說。
一年前,冬子終於還是在貴誌的援助下而擁有位於青山的帽子設計工作室。
冬子在青山的公寓住處是一房一廳,價值約莫一千二百萬圓,其中貴誌出資八百萬圓。
“借來的東西我一定要還清楚。”
“別談這些了。今後你打算怎麼辦?”
“找個新工作。”
冬子上大學時就同時在製帽學院上課,不知不覺間已以製作帽子為本職,擁有相當的製帽技術,不怕生活無著落。
“別勉強自己。”
“我沒有。”
盡管在貴誌麵前逞強,但,此刻的她的確已不想在百貨公司或別人的工作室上班了。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她賣掉青山的公寓,再加上自己的全部積蓄,又向銀行貸款五百萬圓,買下原宿一家新店麵的經營權。
四年間,公寓漲價了,自己的積蓄也有兩百萬圓。
冬子的家是橫濱小貿易商,隻要她開口,或許多少也會支援,不過她既然和貴誌同居,形同離家出走,自然不想走回頭路。
問題是,她又不希望留在充滿和貴誌回憶的青山。
“錢我絕對會還,但,現在請再借我一些。”
“又講這樣的話?”
“不,一定要還你。”冬子堅持。
貴誌苦笑說:“真是倔強的女人!”
對於這樣的貴誌,冬於是很生氣,卻同時也有一種釋懷的感覺。
“若有什麼困難,請告訴我。”
“不,沒有。”
或許可以說,四年戀情,酬勞就是原宿的新店麵。這樣的代價是低或高,冬子也不知道,若以奉獻出女人最美麗的二十二歲至二十六歲的青春代價而論,可能太低了,但是從和自己喜歡的人共度四年時光的滿足感來說,或許又太高了些。
不管如何,冬子認為這樣也可以和貴誌劃清界線。
但,歸根究底,冬子能由青山遷往原宿經營新店麵,仍是靠貴誌的援助,亦即,若無貴誌,就沒有現在的冬子。更何況,無可置疑的,冬子的肉體是因貴誌的開發而覺醒!
明治診所這個名稱和當時與貴誌的回憶有關連,若去那裏,過去的痛苦將會蘇醒。
兩年前,決定去那家醫院的人是貴誌。知道自己懷孕,冬子迷惑於不知找哪一家醫院時,貴誌表示是一位醫師朋友的介紹,而決定去那家醫院。
院長年約四十五歲,身材稍胖,蓄留胡須,外貌看起來有點可怕,可是講話時,聲音卻出乎意料的溫柔。冬子取出貴誌的朋友所寫的介紹函時,院長看看冬子,又看看介紹函,額首之後,兩年的歲月流逝。
現在突然前往,院長是否還記得冬子值得懷疑。雖是妊娠中絕手術,一天裏就不知會碰上多少件,要對方記得自己是有些說不過去。
冬子雖想到何不再找貴誌幫忙,卻仍蜘躕不決。
自從兩年前分手後,隻有在店麵開張、貴誌送鮮花前來時,兩人見過一麵。當時來客很多,彼此沒有機會深入交談,但,貴誌的態度並無改變,還是那樣瀟灑自若的說“加油哦!”
而,冬子抑製一瞬湧生的懷念,也隻冷冷回了一句“謝謝!”
後來雖也在電話中談過幾回,卻總是貴誌打來的。
冬子一接聽,貴誌的口頭禪就是:“怎麼樣?”
“總算撐下來了。”
“是嗎?那就好了。”貴誌隻是這樣說著,就轉而聊一些氣候或新工作方麵的話題,五、六分鍾後掛斷了。
最初,冬子很希望對他說“別再打電話給已分手的女人了”,可是在聽對方的聲音之間,這種念頭消失了,邊談談回答,邊反而覺得安心。
隻是一個月一次左右的電話,然而在冬子內心之中,有時也會產生等待貴誌打電話來的心情。
就這樣,將近兩年的歲月過去了。
現在若主動打電話,等於破壞截至目前為止的被動狀態,也會讓歸於平淡的關係再度混亂。
但,純粹隻是為了看病!
雖說已分手,畢竟仍是朋友,主動打電話又有何妨?一想及此,冬子拿起話筒。
昔日幾乎每天都打的號碼慢慢自記憶深處回來了,兩年的歲月沉浮和貴誌的那一段情,有些部分早巳自行過濾,有些部分則依然保留下來。
——隻是請他介紹醫院嗎?
冬子在心中告訴自己,同時也忘了這是與他無關,不能告知別人的秘密。
時間是正午切口過,但,貴誌在事務所。
“怎麼回事?”本來以為突然接到自己的電話,貴誌會很驚異,但,貴誌的聲音並無兩樣。
“能請你再介紹一次上回去過的代代木的醫院嗎?”冬子力持鎮靜地問。
店裏有女職員在,所以她利用公用電話,不過這反而使她能保持冷靜。
“出了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隻是一點小毛病。”冬子的視線從玻璃電話亭移向遠方。表參道上擠滿中午散步的職業婦女。
“你要去?”
“喂。”冬子邊額首邊考慮到為這種事打電話給貴誌或許有些可笑。
“很急?”
“也沒有。”
“我待會兒要去大阪後天回來,能等到那時候嗎?”
“沒關係。”
“那就請你等兩、三天。”
貴誌不是會問東問西之人,也因此,在這種情況是輕鬆許多,但,難免也令冬子有所不滿。
“去大阪是為了工作?”
“我受托設計中之島一棟新建築大樓。拿到介紹函,我會馬上送去你那兒。”
“拜托你啦!”
冬子步出電話亭,沿著表參道的行道樹走回店裏。
店內有兩位顧客,一位似是路過,另一位則是中山夫人。
中山夫人是冬子多年來的老顧客,可能因家住原宿附近,經常來店裏。年齡已是四十歲出頭,臉孔稍長,很適合戴帽子。
“好了嗎?”
“對不起,我出去了一下。”冬子急忙由工作室拿出夫人托製的帽子。
是麥穗製成的硬殼平頂草帽,鑲嵌寶石,水平帽簾底下綴著小花,成熟氣息中透著華麗。
“不錯的樣子。”夫人戴上帽子,照著鏡子,問:“如何?會不會太年輕?”
“花很小,反而能樹托出成熟韻昧,很漂亮哩!”
“確實很不錯。”夫人似認同了,點了幾下頭。“太好啦!總算來得及了。”
“什麼時候?”
“二十二日下午。”
中山先生是T大工學院教授,九月底要參加京都的國際會議。
她是為了出席宴會才來訂製帽子。
“對了,去喝杯咖啡如何”7中山夫人邊把帽子放回櫃台,邊問。
最近,夫人每次到店裏都會邀冬子一起喝咖啡。她的獨生子已上高校就讀,所以閑得很,但,冬子卻忙得不可開交。有時,她實在不想去,卻又無法拒絕顧客的邀約。
兩人來到距店麵兩棟大樓有方的“含羞草館”咖啡店。這兒的五名員工皆是年輕男孩,夫人好像頗中意。
“冬子小姐,你的臉色不大好呢?”
“是嗎?”冬子伸手輕輕摸臉頰。兩天前生理期終於結束,但是腰部一帶仍疲懶乏力。
“你身材這麼瘦,別太勉強自己。”
“沒有呀!不會有事的。”
夫人頗首攪動咖啡。“啊,對了,上次我見到貴誌先生。”
貴誌是中山教授的朋友,介紹夫人給冬子的也是他。
“好像是去奧多拉飯店參加宴會回來,不過身邊仍被女性包圍,一副很愉快的樣子。”說到這兒,她似忽然想到,接著說:“對不起!”
對於冬子和貴誌的事,夫人知道多少呢?也許頂多知道兩人曾經互有好感,而不知曾在青山的公寓同居吧!
“那樣才華洋溢,當然受歡迎。”夫人辯解似的說:“可是,貴誌先生很奇怪哩!明明身旁都是亥性,還邀我‘要不要一塊去喝酒’。當然、我拒絕了。”
夫人促狹似笑著,窺看冬子的反應。
“貴誌先生最近沒到你的店裏?”
“不,完全沒有……”
“可能是太忙了吧!聽說這回又要去歐洲呢!”
“真的?”
“外子說過,好像是九月份或十月份吧!”
冬子尚未聽貴誌提起。但,就算貴誌真的去歐洲,也已經和她無關了。
“男人真好哩!四十二歲還正值盛年。”
貴誌是四十二歲。夫人小他一歲,卻仍打扮得花技招展。
“下回找貴誌先生一塊吃飯吧?”
“好的。”冬於邊點頭邊又感到小腹至腰際的悶痛。
三天後的傍晚,貴誌送介紹函過來了。
五時過後,街上到處是高聲談笑的下班職業婦女時,一位年約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來到店裏。
櫥窗裏除了女用帽子外,也有擺放男用的巴拿馬草帽和澳州草帽,男性顧客前來也不足為奇,不過,年輕男性單獨前來倒是罕見。
青年困惑似的環顧四周,一見到冬子,立刻走近,問:“請問是木之內小姐嗎?”
冬子頷首。
青年馬上自西裝口袋拿出白色信封。“所長吩咐我把這個交給你。”
信封上有貴誌的建築事務所名稱,還有貴誌親筆寫的“木之內冬子小姐”。
“謝謝你特地送來。你在貴誌先生那兒做事?”
“敝姓船津。”青年點頭,遞出名片。
名片上印有“工程師·船津海介”,上班地點為貴誌建築師設計事務所。
“大名是海介?”
“因為姓和海有關連,所以連名字也一樣。”
“可是,是令尊取的名字吧?”
“當然啦,不可能是我。”船律嚴肅回答後,接著說:“關於醫院的事,所長說上次那家因為目前沒有熟人可介紹,因此換另外一家。”
“另外一家?”冬子看信封內。沒有密封,裏麵隻放著一張名片。
一瞬,冬子想到跟前的青年可能知道自己請貴誌幫什麼樣的忙,不禁臉紅了。
“貴誌先生已經由大陋回來了?”冬子沒有取出名片,問。
“本來預定今天回來,但臨時有事繞往京都,我自己先回來。”
“這麼說,你陪他一塊去大陌?”
“是的。所長說過,如果有什麼事你可以打電話到京都的京都飯店,他晚一點會住。”
“我知道了。”
“那,我告辭了。”青年輕鬆地轉身,走向夕暮的馬路上。
正如船津所說,貴誌介紹的並非上次去過的代代木的醫院,而是目自的都立醫院婦產科主任。好像是在大販找人幫忙,大販的山內醫學博士的名片一隅,寫著四四方方的字“患者是我的朋友木之內冬子,請特別關照。”
邊看。冬子感到困惑了。她並非拘泥於代代木的醫院,隻是不想到陌生的醫院。如果是一殿的感冒或小傷還好,但是和生理問題有關……
再說,目白也稍微遠了些。從原宿搭山手線雖是十分鍾可到,卻是冬子毫不熟悉的地方。
還有,貴誌介紹的是公立醫院這點也令她猶豫。既然要求診,絕對是大醫院較好,問題是,可能要較長時間才知結果。
關係到自己身體的事多花些時間也不為過,但,隻因為生理期間延長,總覺得沒必要上大醫院。
不如先前往代代木的醫院,如果發現有問題,再轉往目白吧!
明天下午二時和銀座S百貨公司的采購股職員約好麵,但,如果提早出門,先去代代木的醫院,下午二時之前或許能趕回店裏。
最近,生理期現象已停止了,不過腰部仍有悶痛。雖不致嚴重到要馬上去醫院,卻也不能置之不顧。但,去大醫院總是麻煩。
船津講過,打電話到京都能找到貴誌。何不借此機會告訴他介紹函已收到,不過這次想先至附近的醫院檢查。
這天晚上十一時過後,冬子想京都的電話號碼時,又蜘躕了。船津說貴誌晚一點會在,一般人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回飯店準備休息了,問題是,以貴誌的個性而言很難說。
和冬子在一起時,他所謂助“晚一點”總是淩晨一時過後。即使喝得相當醉,走起路來仍是步履不亂,冬子在床上就無數次頃過他走近的腳步聲。
此際,貴誌或許也是以那樣的步履走回飯店房間。
冬於邊想著這些,邊擱回已拿起的話筒。雖明知先聯絡一下較好,但她卻拘泥於船津所說的“如果有什麼事”。
翌日,冬於九時離開參宮橋的家,前往代代木的醫院,九時半抵達,但,候診室裏已有兩位女性在等待。
冬子坐在長倚最旁邊,盡量不與她們交會,隻是靜候護士叫她的名字。
她雖聽說診所的院長已換人,但,候診室和服務台的感覺還和以前相同,走廊內側掛著的接生室和手術室的牌子也未變。
先來的兩位女性似隻需簡單的診斷,不到五分鍾,冬於就被叫到名字。
在護士帶領下走進診療室,見到醫生坐在大型辦公桌前看病卡。
兩年前來的時候是稍脖、蓄留胡須的醫師,但,這次卻是身材頗高的年輕醫師。
“來過嗎?”醫師看著病曆卡,問。
“兩年前曾到這裏做過妊娠中絕手術。”這時,冬子雖想說出當
時是一位姓能見的入所介紹,但又作罷了。事實上,冬子雖隱約記得介紹人姓能見,卻無自信。
貴誌應該認識對方,不過冬子卻未直接見過能見本人。
“生理期間延長了?”
冬子頷首,並告知生理期前後有腰部乏力和小腹輕微疼痛症狀。
“到初夏為止,一切正常?”
“是的,沒有異常。”
“未婚?”
“是的。”
病曆卡上有“已婚、未婚”、“生育”、“配偶年齡”各欄,醫師動作迅速的將各項圈選起來。
“那麼,我們開始內診。”醫師站起身。
護士說:“請。”
她指著右手邊用白簾遮擋的診療台。
“請脫下內褲,躺上去。”
圓臉護士看起來隻有二十二、三歲。
兩年前,懷了貴誌的孩子躺上這個診療台時,冬子全身不停發抖,甚至認為,以後如果再麵對這種羞恥難堪,不如死掉算了。當時,她四肢被固定在膠台上,淚流滿麵的接受手術。
現在已可以較冷靜的躺在台上。但,像這樣的診斷,不管接受過多少次也不可能習慣。
一方麵是來自身體姿勢的羞恥,另一方麵,以冬子來說,裸露瘦弱的下半身更令她難堪。
冬子雖不認為自己太瘦,但,可能因為骨骼細吧?肉並不明顯,而且,都已經快三十歲了,恥毛仍很稀疏。
貴誌曾講過:“你簡直就像少女!”
她的初潮比同學來得饅,乳房也小,令她抱持一種錯綜情結。但,貴誌卻表示喜歡這樣的她。
此刻,冬子左右張開她那瘦削的雙腿,閉著限。
就這樣過了幾分鍾。
突然,一般冰涼的觸感掠過,不久,護士說:“可以啦!”
冬子把四肢伸出膠台,下了診療台,慌忙穿上衣服。
“請!”護士說。
她從白簾後走出,一看,醫師正在桌上,在病曆卡上填寫。
“現在幾乎不痛吧?”
“是的……”
醫師再度在病曆卡填寫後,抬起臉。“看樣子像是子宮腫瘤。”
一瞬,冬子怔征看著醫師的臉。由於太過突然,她一時無法了解對方話中之意。
“因為腫瘤形成,導致生理期間延長,腰部乏力,小腹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