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場後,薑姨娘不再有所顧忌,“姐姐,我問你,為什麼京城那麼多低門嫡女,或是高門庶女,唯獨選我做貴妾。”
傅祥貞懶得在於其廢話,想著早早完事便隨意地敷衍,“隻是巧合而已。”
“哼,巧合?我被納進來做姨娘,我嫡姐可費了不少心思,就隻是為了給你使絆子,讓你不稱心,讓爺……遠離你。”隻是沒想到爺早就不待見。
傅祥貞有些惱怒了,但常年培養下清冷的性子,讓她鮮少與人溝通,也讓她不大會說話,若不是得了姨母的吩咐要善待夫君的三妻四妾,以她不喜與人溝通的性子,老早就甩袖離去了,“清兒如我妹妹,她的為人我還不了解?你這番話,我隻看作她庶妹的挑撥離間罷了。”薑姨娘毫不在意傅祥貞鄙夷的話語。臉上隻是胸有成竹的笑容,“且聽我說完,姐姐思量該不該信,我嫡姐被太後封了靜嫻縣主,並賜婚與爺,下月初八便是進門之日,並且縣主還交待……”說著不顧身體虛弱,下床走至傅祥貞身邊,隻半低下身,將最後那冷入骨髓的話語一字一句的傳入傅祥貞耳邊。接著直起身來,複躺回床上道:“蚌鶴相爭,漁翁得利,聰明如姐姐,自然知道該如何抉擇。”
傅祥貞忍下心中的悲痛欲絕,冷笑道“好一個陰險狡詐趁人之危的尖嘴鶴!”
“非趁人之危也,實乃不得已而為之,本來漁夫的目的便是蚌,況且鶴若叼走蚌體內的明珠,不也能普照陷入苦海的‘眾生’嗎,這也是蚌的‘心願’。”
傅氏是如何回自己院子的卻不知道,也不吃飯,隻在丫鬟服侍下換了衣裳便躺到床上,腦裏久久盤旋著薑姨娘最後的話。丫鬟們隻道是姑娘忙了一天太累,直到傅氏嗬嗬的含淚傻笑道:“竟是如此,竟是如此。”都嚇了一跳。墨琴急急過去替傅氏揉揉太陽穴。墨畫則急急去拿了定神的玉露丸。
嬤嬤悄聲問墨棋:“晌午過後去了薑姨娘院裏,都說了什麼,如今看倒似魔障了。”
“我們哪裏知道,剛去時說了些客套的話兒,之後我們三兒幫著賞月將事物一並送到庫房,回來時卻說不讓進屋了,直到薑姨娘桃花院的西廂裏候著,說了一半會子話,出來便呆呆的,我們當是累的,不敢過問。”墨棋怕嬤嬤責罵,細細地說道。
屋裏正忙著,外麵突然傳來菱萍的聲音,“大|奶奶,太太來看望你了。”
這蓮閣兩年來除了丫鬟仆婦姑娘,家中長輩誰來過,唬得嬤嬤丫鬟們忙到門外躬身施禮,隻留墨琴在屋內照顧傅氏。但見鎮國公夫人領著四個身強體壯的粗使仆婦,兩個心腹丫鬟菱萍和荃兒來勢洶洶,一時都驚住了。
鎮國公夫人白氏踏進屋內,也不讓人伺候,隨身坐了下來笑眯眯地說道:“大媳婦這是怎麼了,若是薑姨娘欺負你,母親給你做主。”
傅氏被墨琴和墨畫侍候了會兒,精神略微好了些,忙起身問安。
“罷了,坐下吧,”看著傅氏依言坐下。
接著道:“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親家公不知怎麼想的,竟窩藏欽命要犯,如今落得關入死牢,幸虧罪不及出嫁女,”說罷仔細看著傅祥貞的臉上的驚愕與悲痛。滿意地笑了笑,“宮中有消息傳來,太後念薑府的清丫頭照顧賢太妃誤了婚事,將清丫頭封為靜嫻縣主並賜婚與長平,婚禮在下月初八,哎,事關皇家,我們鎮國公府也隻能休了你,不過,若是將令堂轉寄給你的信函交與我,我就出麵與太後說請情,隻降為妾,還是我鎮國公府的人,你看如何。”白氏想的是,傅氏家族沒落如斯,她被休出去就是罪臣之女,千金小姐出身的何曾吃過苦,必定百依百順,慌忙答應不迭。
當時在宮內的原話是:傅府長輩無德,做出違背忠義的行為,其後嗣耳濡目染之下,亦是品行不端,雖罪不及出嫁女,但鎮國公老太爺是為救高宗皇帝而逝,高宗皇帝心中感念,後裔亦深敬之,鎮國公府長媳事關重大,若是品行不端、出身遭到詬病,實難撐起鎮國公府發揚大任,是以,宮內貶傅氏為妾,賜婚趙長平於忠孝皆全、風行素端的靜嫻縣主,望靜嫻縣主賢惠持家孝順謙和。
出乎白氏意外,傅氏竟淡定非常,“母親,還是讓夫君休了我吧,免得縣主看了我也不順眼,到時再惹得賢太妃生氣……哎,事關皇家,還是小心為上,至於母親說的信函,別說沒有,即使有,性命攸關的事,家父怎會讓我冒險。”
“哼,你也無需抵賴,墨畫這幾天被你頻繁派出,定是為這件事,要不然辦什麼要緊事兒要偷偷摸摸,重複地繞好幾個街道!”還把她派的人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