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立威,芥蒂(1 / 2)

慌張的丫鬟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聽了別人的傳話,便急急的胡說開來,又講前院亂了套,太太、丫鬟都哭,媳婦嬤嬤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賈蘭等人忙趕到前院,卻發現老太太還不知此事,隻太太、李紈得知此事先去了,賈政是在中廳書房教訓的寶玉,黛玉等人自不便前去,賈蘭、鴛鴦扶著老太太,一堆丫鬟媳婦全跟了前去。

剛一走近廳院,就聽見王夫人在哭喊“苦命的兒”,老太太聽了又急又氣,走得更快了些。賈蘭聽這聲音悲淒,不由沉了心,忽得又聽見王夫人喊了一句,腳步猛一踉蹌,心裏不由一酸。

王夫人喊得是“若是珠兒還活著,便是死一百個我也不管了”。

她必是哭著“苦命兒”,憶起了早逝的賈珠,便要死要活開來,李紈聽得賈珠的名字,哪裏還能忍得住,也禁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賈蘭聽李紈哭的淒慘,一把推開門,也不管旁邊老太太如何大發脾氣訓斥賈政,一雙眼睛隻盯著跪坐在地上掩麵哭得悲傷的李紈,他走上前,緊緊抱住李紈,低聲得叫“娘親、娘親”。李紈聽得此言,想起舊情,忍不住哭得更加厲害。

一時間屋內李紈也哭,王夫人也哭,老太太也哭,賈政臉上的淚珠也如滾瓜一般滾下來,亂得不可開交。

最後還是王熙鳳出麵雷厲風行,勸回老太太太太,又命人將寶玉放在藤屜子春凳上抬進賈母房中,方將此事平息下來。

老太太、太太抹著淚隻趴在寶玉身上哭,賈蘭顧不上別人,喚著素雲碧月扶著李紈回了稻香村。

進了大觀園,李紈拭著淚道:“蘭兒,你去看看你二叔,也不用管我。”賈蘭哪裏肯依,隻是李紈一再堅持,便隻好應下。

到了賈母院,正見二門外襲人在問茗煙事情,他走上前也問道:“好端端的,為什麼打起來了?”茗煙見他來了,少不得行禮有些畏怯,賈蘭見他如此,不禁皺眉道:“還不趕緊說。”

茗煙忙答道:“老爺打二爺的時候,偏生我不在,打到半中間我才聽見,忙打聽緣故,卻是為了琪官金釧兒姐姐的事。”

賈蘭疑道:“這金釧兒我知道,可是奶奶房裏的大丫頭?隻是這琪官又是誰?這兩人又管二叔什麼事?”

茗煙答道:“金釧兒姐姐確原是伺候夫人的,隻是前日因為與二爺說話不妥,被夫人聽到給趕了出去,誰知今日沒想通便跳井了。”

賈蘭一愣,脫口道:“跳井了?”

茗煙點頭,賈蘭愣了一會子,方想起書中似有記載寶玉與王夫人屋內一丫鬟調笑,被王夫人識破,王夫人容不下這丫鬟,便要趕出去,卻不料想這丫鬟性烈的很,竟投井自盡了。想必金釧兒就是這丫鬟了,此時卻已不容細想,賈蘭鎖眉又問:“那這琪官又是怎麼回事?”

茗煙道:“琪官是和二爺交好的一個小旦,原是忠順王府的,因跟二爺交好,便甚少回王府,忠順王找不見他,便來二爺這來尋,可巧遇到老爺。而老爺又聽得金釧兒姐姐跳井之事,才打了起來。”

襲人聽得是寶玉在外惹的禍災,怕賈蘭聽了心生芥蒂,急忙瞪了眼茗煙,問道:“金釧兒這事,老爺是怎麼知道的?”

茗煙看了賈蘭一眼,低下頭沒敢說。賈蘭臉一沉,道:“叫你說你就說,有什麼吞吐的?”

茗煙隻好道:“金釧兒姐姐之事,是三爺說的。”他抬頭一見賈蘭更加陰沉的臉,腿一軟跪下道:“我也是聽老爺身邊的人說的。”

賈蘭怒道:“老爺身邊哪個人?現在就去把他叫來!”茗煙無法,隻好起身前去。

襲人站在賈蘭身旁,見他負著雙手,臉色冰冷,一動不動的站在那,便賠笑道:“蘭爺兒何必生氣?興許是下人們搞錯了。”

賈蘭猛得扭頭看她一眼,立刻嚇得襲人閉了口。賈蘭冷道:“言不由衷的話,還是少說為是。”

襲人唯唯諾諾的站在一旁,不敢再開口。

很快,茗煙便領了一人過來,賈蘭問道:“是誰告訴老爺金釧兒的事的?”那人低頭哈腰道:“小的看得清清楚楚,是三爺。”

賈蘭手一緊,淡道:“跪下。”那人一怔,賈蘭眼一厲,喝聲道:“跪下!”那人腿一軟,已跪在地下。

賈蘭又問道:“到底是誰告訴老爺的?”那人低著頭,支支吾吾不敢開口。

賈蘭看他猥猥瑣瑣的樣子,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一巴掌扇在那人臉上,厲聲道:“怎麼,連話都不會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