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

懷孕之人的飲食,是最需要注意的。

有心懷不軌之人,就喜歡在孕婦的飲食中做手腳。

沈母和沈婉儀對阮嬌玉太放心了。

認為她不會咬她們一口。

再者說,她的賣身契還在沈婉儀手裏。

應該不敢造次。

於晟朝奴婢而言,“忠心護主”,是她們一輩子的追求。

事實證明,她們還是太小看阮嬌玉了。

阮嬌玉懷胎四月。

府醫都診斷出,這是個男胎。

所有人都以為阮嬌玉這一胎坐穩了。

可偏偏在江淩川要和好友們把酒言歡的時候,收到消息……

阮嬌玉流產了!

-

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

江淩川驚出了滿頭大汗。

手都在發抖。

瞳孔放大。

心跳加速。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狀態。

聖上聽聞此事,還派了太醫來。

太醫想先為江淩川診脈。

畢竟對於整個晟朝而言,江淩川這位長寧侯,比阮嬌玉那個姨娘重要多了。

江淩川堅決讓他去看阮嬌玉。

這一刻的江淩川才意識到。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對阮嬌玉,產生了真感情。

她的音容笑貌,她的隱忍懂事。

她的身體,她的靈魂。

她的……一切。

孩子已經沒了。

他不想再失去她。

江淩川這二十多年,從七歲起就跟著父親上戰場。

見過無數種死法。

早就習慣了廝殺和鮮血的味道。

能麵不改色地在屍體旁吃生肉。

可這次。

他怕了。

那種無端的恐懼,滲透他全身上下的每一處。

若他的生命裏,真的沒了小玉兒……

那就像是天下沒了五彩斑斕。

隻剩黑白灰。

-

房間內。

阮嬌玉自己的血當然沒流那麼多。

有係統這個外掛幫忙,她想流多少血就流多少血。

也不疼。

都是在演戲罷了。

聽到外麵嘈雜起來。

原來竟是江淩川暈了過去。

阮嬌玉這才不喊了。

給太醫和府醫他們能“妙手回春”的假象。

“救過來了!”

“阮姨娘救回來了!”

“侯爺!侯爺你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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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淩川沒有聽到。

他是因為看了那“男胎”的“屍體”,又看到婆子端出來的又一盆血水,才暈了過去。

堂堂長寧侯,竟為府中一小妾暈倒。

眾人紛紛談論,這長寧侯啊,也是個情種。

他的情,不是對正妻,而是對妾室。

嘖嘖嘖。

-

江淩川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是無邊的黑暗。

孤獨、恐懼。

他不停地呼喚著“小玉兒”。

終於——

聽到了回音。

“侯爺……”

“小玉兒!”

江淩川猛地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他的小玉兒,就好端端地坐在他的身旁。

俏麗的小臉上。

晶瑩的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

隻是麵色蒼白如紙。

病如西子剩三分。

美人眉眼更有韻味。

“小玉兒,是你,你沒死,太好了……”

江淩川激動地抱住她。

又很快鬆開。

“小玉兒,你剛剛小產,也應做小月子,怎得到我這裏來了?快快躺下!”

阮嬌玉搖頭。

“這裏是侯爺的住處,奴婢怎敢躺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