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山回家就看到自己那才好過來的大閨女正在“指點江山”。
“院牆要重新拆了外外麵擴,這樣院子裏麵才有地方蓋新房子,每個屋子都往大裏蓋,尤其是堂屋,我們現在人多,到時候不要擠不下。睡覺的屋子蓋大些,萬一以後添人口,隔一隔也住得下。還有院子後麵的茅廁,這次讓填了重新挖吧,以前那個實在用不成了。”
宋知雪一邊在院子裏麵走動,一邊說著,這院子她熟。
老實講,重新把屋子翻新是她上輩子就在想的事情,但沒敢,積累著銀子供養著宋豫章呢。
等著家裏其他人發話真等不到,周氏心疼銀子,一門心思想把各間屋子往小裏蓋,能放張床就行,省錢。
哥哥宋愚生滿腦子都是書本文章,對於生活中的這些事情基本上就是一問三不知,沒啥想法,這也怪不得他,宋念山把一家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家裏的銀子都花在他身上,就指望他讀書能有出息,所以,他多少有點把腦子給讀狹隘了。
郝青梅作為嫁進來的兒媳,對婆家花錢的事情沒法兒參與,閉嘴不言。
隻有小豆子擁護自己這傻姐,跟在她屁股後麵,自己說啥,他都呲著牙迫不及待地點頭捧場。
“對!姐,你說得對!你說的太對了!我們就這麼著!”
這小子隻知道倒塌的屋子下麵找到錢了,大人們要把錢拿來蓋屋子,蓋了屋子有他的一間,他自然想要自己的屋子漂漂亮亮的。
家裏其他人說的他都不愛聽,還是傻姐說出來的話最合他心意了。
傻姐,不傻了啊。
周氏一看自己不懂事的兒子這傻樂傻樂的湊熱鬧,氣不打一處來,照著他的腦後瓜抽了一巴掌。
“去一邊待著,你懂個啥!”
按這間屋子的法子,那得花多少錢?
一家子錢都花屋子上了,還有得飯吃不?
雖然說村裏人不要錢隻吃飯,但那飯是隨便做的?萬一人家吃不高興了,馬馬虎虎,怕又要塌一次。
塌也就算了,就怕再塌的時候,人還在屋裏頭。
雪娘說話簡直不知道錢為何物一般,也對,她前邊都是傻的,知道就怪了。
但神奇的是,這位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傻閨女一眨眼就變了人,以前自己還敢念叨她,實在生氣了還會拍打她,凶她,用眼睛瞪她。
現在都通通不敢了。
就覺得,這閨女在堂屋那一跪之後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說話不一樣了,走路不一樣了,眼神都不一樣了。
自己站她麵前愣是不敢說一句重話。
周氏心想,到底是龍生龍種,鳳生鳳種,傻丫頭即便是傻了十八載,終究還是千金小姐,不是自己這等粗人比得上的。
其實不隻是周氏一人暗暗吃驚,大家心裏都驚訝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