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幕上顯示出那道沃諾絲定理，而黑板前，季晰與於偉則是分立在兩頭，手中各自拿著一枚粉筆。
“開始吧。”微積分老師這樣說道。
於偉瞬間就進入了狀態，拿著粉筆結合著心算快速地寫了起來，他的餘光一掃，發現那個教學助理隻是呆站在黑板前，並沒有開始寫，似乎……是無從下筆？
他心中不由嗤笑一聲，就這樣，還想出風頭？剛剛腦袋是被卡車碾過了吧，現在估計心裏後悔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嗬嗬，也不看自己到底幾斤幾兩。待會這惟有臉蛋長得過去的教學助理，就等著被他狠狠打臉吧。
於偉輕蔑地看了季晰一眼後，收回了打量的眼光，隻繼續地演算自己的題。
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堆，幾乎在於偉寫到了黑板的底部時，季晰才開始動起筆，但動作也是不急不緩。
等到最後的結論出來，句號劃上，於偉將捏著粉筆的手停下，隨後大聲地說：“我好了。”
與此同時，黑板另一邊的季晰也是停了筆。
教室裏的學生、微積分教授還有後麵的幾尊大佬，全程都在看著黑板上的兩人演算。
此時黑板上簡直是涇渭分明，一邊是密密麻麻的，幾乎如同白蟻紮成了堆，一邊則是空蕩蕩的寥寥數行，就像撒了幾顆白芝麻。
於偉宣布往自己已經演算好後，一臉嘚瑟地往黑板的另外一邊看去。
他想要看那教學助理真的算出了結果，可一看，卻是發現上麵寫著：“由上可知，以目前本課程進度所學的微積分知識求證沃諾絲定理，將無法成立。”
“哼，你說不能成立就不能成立？簡直是睜眼說瞎話，我這邊不是已經將辦法寫出來了嗎？”於偉睜大了眼睛。
“第二行開始就寫錯。”季晰的聲音涼涼地飄了過來。
於偉睜大了眼要反駁，又聽到眼前的教學助理繼續說：
“不等價函數之間錯用了等號相連，這是其一；因牽扯的變量多，中間將隱函數的導術和偏導數混淆，這是其二。”
於偉的眼睛往黑板上自己寫的東西看去，耳邊季晰的話仍舊未停下來。
“法則分項求極限的演算雖然是對的，但出來的結果，小數點卻標錯了一位。”
於偉看著自己頗為得意的演算竟然被批得如此不堪入目，臉色漸漸陰沉。
隻可惜，他不知道，最重的一擊還未到來。
季晰的聲音十分地冷，沉聲道：“但這些隻是小問題，重點是，你的解題思路從一開始就錯了。”
“不可能！”於偉本來仍舊是不服，“你剛剛挑出的不過是小瑕疵，隻要解決了這些，就能得出答案了！”
他拿著粉筆，在黑板的空白處上繼續重新再演算，可是寫著寫著，才發現自己剛剛真的有太多錯處，越挑細節，錯的越多，而一旦改過來，前麵可以演算的路就完全改了方向。不僅方向改了，還越來越難行走。就如同本來是平坦的康莊大道，如今卻是崎嶇的羊腸小路，而小路通往何處，到底前方有沒有路仍舊是未知。
他算著算著，心裏越來越沒有底，突然覺得自己的思路可能本身真的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