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及番外(1 / 3)

賈敏終究還是沒能熬過這個冬天。

喪事過後不久,賈府便來人了。林如海原打算隨賈母之意,與兩女收拾行裝,隨了賈府派來的男女船隻上京去。

黛玉聽罷,隻哭的哽咽難言。瑾言淚落如雨,跪在林如海麵前,悲戚道:“女兒知道,父親是怕我們姐妹無人依傍教育,叫人家瞧著失了體統規矩,於將來有礙。可母親將將離世,姐姐同我一走,父親身邊無人照料,叫我如何舍得!”未得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如海見此,也是老淚縱橫,想他年將半百,愛妻撒手離世,隻留下一雙女兒,卻怕女兒將來得了無母教養的名聲,隻得狠下心送女兒離開去投奔嶽母家。原先也是強忍著悲痛與兩女說此事,如今叫瑾言一說,再也忍不住,擁了一雙女兒大放悲聲。

最終,瑾言和黛玉還是未能成行。林如海回了信,隻說黛玉身子不好,不能長途奔波,待過些時候,將養好了身子再往京中去。又備了許多風物土儀,隨回複的船隻去了,此事方罷。

自賈敏去世,瑾言就一直不曾有空,與黛玉一道忙完了賈敏的喪事,家中事務便都由兩人接手了。林如海向來是不管內務的,加之妻亡,傷心之下更是無心庶務。於是,兩女未滿十歲的年紀,竟是擔起了當家主母的擔子。但幸好黛玉冰雪聰明,而瑾言內裏也不是真正的七歲孩子,林府中人口簡單,兩人管起來也是井井有條,不曾出過什麼大亂子。

這日,天氣甚好,瑾言心中有事,便特地繞了路往外書房旁的小花園走。在園中亭子略坐了一坐,果然,不多時,月洞門裏便閃出一個人影來。瑾言瞧了知琴一眼,知琴會意,急步上前,與那人說了幾句話。那人略一躊躇,果斷的向亭子走來。

隻見那人生得腰圓背厚,麵闊口方,更兼劍眉星眼,直鼻權腮,不是林府西席賈雨村又是哪個?賈雨村本是外出歸來欲回房,不曾想被這林府二姑娘的婢女在半途中叫住,又聽得二姑娘有事尋他,細細思索了一番:想來這二姑娘不過七歲上,又同他有半師之誼,見一見也是無妨。如此想著,便欣然前往。

兩人見禮後,瑾言令知琴知棋備好果品茶水後退守亭外,便與賈雨村開始說些瑣事。

這賈雨村,於林府做西席已是近兩年了,他為人雖有些貪酷之弊,但腹中才華確是不假,心下也十分雪亮。他冷眼瞧著,往日裏,這林府兩位姑娘於學問之道都十分不凡,雖然年紀尚小,但其天資卻是多少男子都比不過的,更兼這些時日,兩人將林府操持的井井有條,他也高看一眼,於是對這二姑娘尋他說話的用意揣測不已。

瑾言看時候差不多了,便開口道:“想必家父已是同先生談過上京之事了。”

雨村頷首,感激道:“多虧令尊打點。”

瑾言笑道:“先生於我們姐妹有向蒙訓教之恩,此番俱是應該,先生不必客氣。”接著道:“京中外祖母念及我們姐妹無人依傍教育,遂遣人來接。原定是姐姐與我會同先生一道上京,但姐姐自母親去後,便勞累不已,更兼憂思不斷,竟是病倒了。這樣一來,倒是離開不得了。”頓了頓,又道:“想來先生已是知曉我那外祖家了,我就不多贅述了。我那二舅舅為人謙和,此番先生上京,複職候缺是一定的了。”

雨村微微一笑:“借二姑娘吉言了。”

瑾言肅了臉色,道:“這並不是吉言。算算時間,先生補的極有可能是金陵應天府的缺。”賈雨村驚訝不已。

瑾言笑道:“先生不必問我是如何知曉的,這約莫是錯不了的。今日煩了先生來,是有一事想托先生幫忙。”

雨村仍是訝異,麵上已是緩和許多,拱手道:“二姑娘但說無妨。”瑾言便細細的將甄英蓮的事情說與他聽,言罷,隻道是曾有高僧批命,與此女有緣,須得救她一救,而對賈雨村和甄家的關係隻作不知。賈雨村自是滿口答應,心中納罕不提。

妙玉番外(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