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1 / 2)

回至清虛觀,瑾言不敢再多做停留,吩咐下去,立刻便打道回府。

回府後,瑾言仍是心下不安,卻又不知該跟誰說,隻能悶在心中。如此憂慮了幾日,見那楚王果真不曾來找過麻煩,這才漸漸放下心來。

黛玉是極心細的人,哪裏看不出瑾言這幾日的異樣。她尋思瑾言是自那日從清虛觀回來後便有些鬱鬱不樂。不過幾日功夫,瑾言臉上卻帶出了些憔悴的神色,令黛玉憂心不已,私下裏已是找出那天隨瑾言一道去的下人來,挨個審問。那些下人素日是十分怕瑾言的,因得黛玉好性,又兼他們也確實不知道什麼,遂黛玉這一番折騰下來什麼也沒能問出。

黛玉心下著急,卻又不敢告訴父親知道,白白讓父親憂心,隻能每日多抽出些時間陪在瑾言身邊,順著她多說些她喜愛的曆史人物、各地風土等,倒也稍稍安撫了瑾言的不安。

瑾言穿越前一直活在象牙塔中,沒經曆過什麼大的風浪。穿越後更是錦衣玉食、受盡寵愛,除開賈敏去世,最大的不順心也不過就是賈府中幾句唇槍舌劍。

一直仗著自己有武功傍身,瑾言是什麼都不怕的,那些皇權之爭、嫡庶之爭,於瑾言也不過是看戲罷了,從不曾親身感受過。

可這回,隻因為瑾言一時好奇,加上對自己武藝的盲目自信,就惹上了一個完全惹不起的人。

在明白那人是楚王後,瑾言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什麼是心慌害怕。這是一個與現代社會完全不同的世界,瑾言或許可以活得很好很自由,但那是在她不觸及這個社會底線的情況下,而這個社會的底線,正是橫亙在瑾言與楚王之間森嚴的階級製度。

這幾日的鬱鬱寡歡,不單單是瑾言對楚王未知行動的害怕,更多的還是她對自己莽撞與自大的懊惱。

即便楚王知曉從前劈暈他的人是林如海次女林瑾言又如何?且不說皇室子弟沾染江湖勢力這種事不能大聲宣張,那楚王如今不過一個閑散王爺,要給林如海下絆子還是有些難度的。

認真檢討了自己,又見楚王確實沒有追究的意思了,瑾言也就慢慢恢複了從前模樣,讓黛玉一直懸著的心落回了肚子裏。

七月的京都十分悶熱,晚上倒是涼爽不少。

瑾言近來習慣入夜了躍上屋頂吹吹風,看看月亮,偶爾也會拉著黛玉一起,姐妹倆說說閑話。不過黛玉身體底子不好,雖然近幾年好多了,但瑾言也不敢多讓她吹風,免得受涼。

這日正是十六日,民間素有話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晚的月亮大的像是觸手可及,銀白色的月光均勻地灑下來,使林府後花園顯得格外幽靜安謐。

京中林府內最高的望月閣。瑾言坐在黛玉特地命人安置在屋頂的繡花軟墊上,手執一柄絳色納紗繡佛手花鳥檀柄團扇,身旁是一個定窯白釉印花纏枝牡丹蓮花紋盤,盤中俱是些精致小點。

不遠處的一個屋頂上,一個白衣男子就這樣站著,看瑾言悠閑自在的扇兩下扇子,又吃兩口糕點,再抬頭看看美麗的月亮……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最後男子終於放棄要瑾言主動發現他詢問他的來意,躍至望月閣頂,離瑾言約五步遠處站定。

瑾言這才舍得看這個男人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速之客,有何貴幹?”

見了瑾言的態度,白衣男子也不生氣,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說道:“我來下戰帖。”

饒是瑾言之前已在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思索過無數個應對辦法了,也在白衣男說出這句話後一時言語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