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羽淡淡一笑,“你放心,我這裏還沒人敢搜起。”
她聽韓羽說得這般自信,倒是有些詫異,細細想來霜湛似給了韓羽與常人不同的特權,他們之間若說像主仆倒不若說兄弟多些,但兩人之間那隱隱劍拔弩張之氣,卻又似帶了幾分敵意。但這疑惑也不過在她腦海裏稍稍盤亙,她心憂萬一被閭煙發現綠蕪的行跡,便一時無暇細想韓羽和霜湛的幹係,說道:“婁晏紫早起還要我們用露珠燒的水來用,我在這兒不能久留,那就拜托韓侍衛了,多謝!”
韓羽眸子裏噙著一抹光,隻說道:“我早說過,我們之間不必言謝。”
她望著韓羽,仿若無論何時,他都這樣默默在自己背後,自己若有需要,他便會適時地走出,心下不由感激,便對他嫣然一笑,“多謝!”說罷不由輕掩嘴,“我又錯了。”這番亦嬌亦嗔,倒是讓韓羽有一瞬看得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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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聽得綠蕪被韓羽救下,她心下稍安,這般趕回煙籠閣,倒也是正候上時候,知了將白漢玉碗遞與曉月,輕聲問道:“姐姐這般早就去哪兒呢?我剛剛還是害怕,萬一姐姐來不及趕回來,可又要被哥苓姐姐罵了。”
曉月笑笑道:“無事。不過想到昨夜廚房還有紅豆牛乳糕呢,忍不住嘴饞,就溜回去吃了兩塊。”
知了聽了不由大為豔羨,頓足道:“還是姐姐好呢,能伺候在這筵席上,有這好事也不來告訴我。”
曉月見她向往神情,不由覺得好笑,便說道:“好了下次我一定記得給你帶上。”
這般一番說笑忙碌,她又照例捧著水去婁晏紫房中,默立在一旁時,婁晏紫披著大紅羽緞對襟褂子起來,漱了漱口,卻扭頭對霜湛書笑道:“王爺昨夜可是醉了?還是真喜歡綠蕪這丫頭呢?”
霜湛正坐起由著哥苓為他梳髻,聽得婁晏紫此言,卻隻笑道:“愛妃覺得呢?”
婁晏紫依偎在他身邊說道:“若王爺真喜歡納了便是。紫兒可不是姐姐那麼小氣之人。隻是昨夜我瞧著姐姐的臉色,怕是……”
曉月聽著婁晏紫言辭,句句分明是指著閭煙善妒,想就綠蕪一事大作文章,不由在心底狹促地笑了笑,心道道不同倒也是可相為謀的。
霜湛卻笑道:“紫兒又哪裏會是心胸那麼狹隘的人呢?不若紫兒你就隨我去芳翠閣去瞧瞧?”
婁晏紫螓首一笑,眼角卻掠過曉月,似帶著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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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婁晏紫和霜湛去芳翠閣的當口,曉月卻又偷偷溜去了韓羽的住處。綠蕪到底年輕,雖然傷勢沉重,但在韓羽輸了她一些內力後,又服用了參湯這些續命的湯藥,這會兒已是救回一條命來,隻是仍是昏昏沉沉。
韓羽見到她,便向她丟擲了一隻藥膏說道:“你來正好,我還正想著去哪兒找一個口風緊的丫鬟給她上藥呢!”
曉月想到婁晏紫和霜湛馬上就能當麵質問起閭煙來,心情不由大好,聽得韓羽此言,不由笑道:“喲喲,說不定你心裏還在怨我呢,就這麼莽莽撞撞地來壞了你的好事了。”
韓羽也是許久未見到她這般無拘無束地笑著,不由嘴角也添了一絲笑靨,便要捏她的臉說道:“你個狹促丫頭!”
她笑著躲了過去,跟他扮了個鬼臉說道:“好了好了你出去吧,可不要偷看哦。”
韓羽出去後,曉月替綠蕪慢慢解下外衣,卻見有些傷口已經凝結,一撕裂都會讓綠蕪身子疼得一抽搐,也幸好她神智在半昏迷中,這些疼痛倒不至於引起她主觀更多的痛苦,她眼見綠蕪一身的青紫淤血,雖早知閭煙心狠手辣,卻仍不由驚嚇得倒抽冷氣,自個兒歎息道:“綠蕪,對不住了。”
她拿起止血藥給綠蕪敷了,拿起紗布將她的傷口細細包紮起,然後將自己帶來的幹淨衣衫給綠蕪換上了,方才要出去喚韓羽一聲,卻聽到嘈雜腳步往這兒響起,隨即便響起韓羽一聲怒喝:“你們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竟敢到我這兒搜人!”
她一下驚惶起來,心道婁晏紫和霜湛不是去了閭煙那兒了麼,怎麼還會容她在這府上搜人呢?她連被子將綠蕪裹著抱起,赤著腳從床上跳下,自房間四下張望,可是這房間不過四四方方豆幹大小,徒然四壁,又哪裏可有隱藏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