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薦行刺龐洪托友 居王府狄青思妻(1 / 2)

詩曰:

身居相位大奸臣,圖害忠良負主恩;

黨羽同謀多誤國,至教番女報夫仇。

當下飛龍公主見國丈至書房來調戲於她,心中焦悶,暗想:“這老頭兒如此癡心好色,錯投他相府了。教哀家今夜如何脫身?罷了!不著設言哄退他便了。”說道:“太師啊,既蒙見愛,哀家豈有推辭見卻之理?隻因未報夫仇,豈得先與太師有此耍樂!且待我殺了狄青,消卻宿恨深仇,方可與太師歡娛。倘若今夜要苦苦逼勒哀家成事,就是頸付清泉萬萬不能了。”龐洪聽罷,隻好呆呆看看飛龍,反覺沒趣,慚愧起來。暗想這番女倒也心如鐵石,節烈可嘉。如今倒使老夫沒趣,不能收科。隻得又教聲:“公主,若待你報仇,又非三朝兩日可能辦得來。教老夫性急之人那裏等待,豈非悶殺人也!不若趁此夜深無人,何不先赴陽台就卻楚王之夢!”公主說道:“這也斷難從命。太師啊,你位列三台之首,看得飛龍如草如芥。請太師速去安睡罷!縱有多少蜜語甜言,哀家總付之流水,你休再言。”龐洪說:“公主,猶恐你報仇之後忘了今夜之言,豈不辜負了老夫一片憐香惜玉之心?”公主說:“太師休得掛慮,哀家斷不是負心之人。報仇之後,願陪伴太師共效於飛之樂。”此時龐洪乃真沒趣,連稱:“公主節烈可敬!可敬!老夫多多冒犯了你,且安睡罷!事後休得忘了老夫愛慕之心。”公主說:“違卻太師,是哀家之罪,但等報仇之後自有會合之期。”此時龐洪辭別,已是更鼓三聲。公主閉上書房門寬衣而睡,想道:“龐洪實也可笑。隻道他是身居極品的老尊年,豈知他花甲之年將已就木,還要貪淫好色,把哀家這等欺侮。駙馬啊,今夜若然從順了龐洪,豈不是哀家不能與你守節了。總是哀家一心與你報仇,望你陰靈護信你妻。”

再說這龐國丈複走回書房,坐下自說:“老夫想他是個釜中之魚,拿得抬撚牢牢,共他效於飛之樂。豈知一場空快樂,還弄得老夫羞慚而還。想她生長番蠻之地,夫妻之情卻如此珍重,卻也難得。但是老夫要算計狄青,尚無妙計。難得有此機會,飛龍要與丈夫報仇,必當打算成功,殺了狄青,此時兩家歡欣,老夫心願遂了。但想狄青單單國已有妻子,隻怕他不要納這飛龍為配,如何是好?並且她言語不是中國的,必要學習中原的話,才好行事。想來狄青素與老夫不睦,聖上也知,若親自出頭來,定不能成事。必須要旁人作主,待老夫鼎力,此事方能成就。”想了一會說:“罷了,老夫有一好友,乃名楊滔,現為戶部尚書,他有兩個親生女兒,大女兒為鸞姣,已匹配了江西韓君祖。隻有次女鳳姣,尚未出門。不若請他過來,悄悄商議,把飛龍代作鳳姣,奏知聖上與狄青為配。待老夫在旁為媒,方可與中行事,他人何能得知內裏?我想聖上作主,諒狄青拗不來的。這個小畜生若作了刀頭之鬼,老夫好不快樂!”慢表龐洪奸謀之言。

次日朝過天子,龐洪回衙即差人去請楊滔。不多時楊滔即到來,進入內堂,分賓主坐下,國丈細將情由說知。楊老搖手道:“國丈,此事下官做不來的。倘她殺了狄青,聖上必然追究起來,必然反坐於下官身上。”龐洪笑道:“楊大人,你一向心雄膽壯,如何今日這等畏怯起來?如若追究於你,老夫自當出頭頂力,決不牽連於你!況且這番女報得夫仇,死也不惜,是她親口自言的。如此焉能幹係得你?且自放心。”原來楊滔屢屢奉承這龐洪的,正是他的黨羽,隻得應允。國丈即喚公主見了楊滔。楊滔將她帶回府,將家人使女各各瞞過,細將此事細細說與夫人知道,鳳姣小姐也在旁。此時飛龍公主更換過女衣,殷勤見禮,就在著鳳姣小姐房中安歇。她是一個靈聰之女,當心學習中原聲音,一眾丫鬟那裏得知緣由;多不解其意,猜測不出。他官家法嚴,就是有些知覺亦不敢傳出風聲。隻有夫人愁悶不悅。這一日並無丫鬟在旁,夫人教聲:“相公啊,你奉著國丈,圖害狄青。倘若弄出事來,如何是好?”楊滔說:“夫人啊,下官豈有不知?隻因下官與龐國丈相交好友,二來他的官高,我的官小。若不是他數年提拔,怎得今日這等高官?此事若不聽從,豈非下官沒朋情?若是平安無事,自然金銀酬謝於我。若有甚差遲,自有他出頭頂力。夫人不必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