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是關於青苗的語言和慣俗一般。青苗因穿青色衣服而得名。在黔、桂、粵、滇等不同的地區他們的名稱也有所不同。相比較而言,這是漢化比較明顯的一個族群。楊成誌調查的巧家縣沿金沙江岸的青苗漢化的程度相當高,有的與漢人同村雜居;有的受過漢人的小學教育;有的甚至與漢人通婚;更有的連自己的苗語都不會講。
青苗也曾有過類似漢語六十甲子的書,但是幾乎無人能識了,波摩(道士)也不能夠讀經了。他們也信仰有靈觀的,隻是沒有靈牌崇拜。他們在屋裏供奉的是三腳鍋磚神,在村中最崇拜的是樹神。
其婚禮幾近漢禮,隻是兄死弟可娶其嫂,弟死兄可招其婦。其喪葬習俗和漢人近乎相同。
第七部分楊成誌對他所調查的昆明各少數民族進行了分析和比較。居住在昆明(當時還是昆明縣)的主要少數民族有散民(主要在內外東鄉的大阪橋、大蔴、長坡三堡一帶);民家(分布於滇池西岸大小鼓浪,陽臨穀等村);羅羅(分布內西鄉和外西鄉明朗堡、多依堡、羅畝堡等地);白子(分布於外西鄉的龍潭、多依、小村、漢人營及北鄉的沙朗堡等村);子君(分布在南鄉大耳、義路、普治、小板橋等村)以及花苗(在西鄉的冷水溝、柴池和北鄉數處)。據楊成誌調查認為,子君、散民和羅羅語言基本相同,可以看作是一個部族;二龍潭的白子和陽臨穀的民家語言也十分接近,亦可視為一體。另外昆明的花苗同巧家的花苗在裝束、語言和生活上基本一致。
第八和第九部分楊成誌對他在雲南所收集的全部民族誌材料做了一個彙總和盤點。從各個條目的材料列表可見楊成誌此次調查涉及的麵之廣,所得材料之豐富。這也從另外一個方麵給我們後輩學者以啟示: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這也是楊成誌一生奉行的治學準則:“我們的研究路線,要由‘腳’爬山開踏出來,卻不要由‘手’抄錄轉販出去。”
在接下來的第十部分,楊成誌的目光就從雲南腹地向東南邊境推移,講到了關於河口瑤人的調查。河口地處雲南東南邊境,與越南隔河相望,是雲南通越南的交通樞紐。當地瑤人主要有龍東山的紅頭瑤,馬士伯的藍靛瑤和距離越南老街隻有17裏的沙人。均自稱由廣西遷徙而來,其語言差異不大。而沙人和巧家的青苗差別不大,可以視作殊地異名的同一族群。紅頭瑤家中供奉“盤王”,信他為其始祖。他們沒有自己的文字,用漢字記錄其歌謠、曆書、經書等手抄本。
第十一部分更是將目光轉向了鄰國安南(今越南)。楊成誌論述了研究安南的四種理由:一是安南原是中國領土,其文化和一切慣俗都有中國化的痕跡;二是安南屬法之後,國人健忘,誌在提醒吾國吾民還有這一塊土地在;三是在安南收集到大量民俗品,不發表便感不安;四是作者在法國遠東學院圖書館得來的寶貴民俗資料值得整理。因著上述的理由,楊成誌意欲寫一本題為《安南民俗》的專著,在這一部分,他更是列出了這本書的草稿目次,以饗心急的讀者。
最後一部分是將他此次調查收羅的民族民俗品作了一個總登記表。
(二)《雲南羅羅族的巫師及其經典》
全文分為導言、羅羅經典與巫師的關係、羅羅經典的內容、羅羅經典的兩實例、羅羅經典的分類、一百三十部羅羅經典的原名等六個部分構成。
在導言中楊成誌指出雖因交通阻礙、傳統保存、語言遞續和食物慣習等原因,羅羅人與漢人相異,但從人種學的角度看應該同屬蒙古利亞人種。然而,雖然同屬一個人種,羅羅人在漢人眼中如同蠢豕獰犬,而他們亦視漢人如洪水猛獸,由隔閡而懷疑,由懷疑而互惡,由互惡而相鬥殺,這是自然的趨勢。但到了這個時代,需要認識他們而非征討他們,無論從政治上還是學術上看,研究他們都是極具價值的。而這部專著正是作者經過兩年和羅羅人討生活之後得來的一些“經典”和他對這些經典的分析。
在接下來的第二部分,他論述的是經典與巫師的關係。羅羅的巫師主要是兩種,一是醫術師,有男女之分,男為“端公”,女為“師媽”。他們沒有師傳,靠施神術來醫治病患。他們施法之時,“口念咒語,手擊皮鼓,頭搖,身動,足加蹈舞,表示神力的威猛”。另一種是方術師,或者叫做祭司,族內稱為“畢摩”或者“覡爸”,這種“畢摩”的出處、責務和權力,與“端公”或“師媽”所具有的不同。因為他是羅羅族中的智囊或史官,操執經典和認識文字的唯一優秀人物,有師傳授一切的秘學,卻不像僅憑依神權施術、不識經典的“端公”或“師媽”那樣超自然力的。可見,隻有巫師中的畢摩才是羅羅族經典的掌握者。而從字麵上看,彝文畢摩的意思就是能知群經而識掌故的老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