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岑家梧:從農家兒到人類學家(4)(1 / 3)

岑先生教書育人近30年。他兢兢業業,誨人不倦,為國家培養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才。先生留日回國之後,一直在高等學校任教。他的學術生涯是與教書生涯緊密聯係、相輔相成的。在將近30年的教書生涯中,他培養的學生不計其數,可謂桃李滿天下。學高為師,德高垂範,不論什麼時候,包括先生被視為“右派分子”和“反動學術權威”挨批判受鬥爭,在農場放牛挑草的時候,先生都沒有忘記教書育人,絕大多數學生,在那個特殊的環境裏,也始終虛心接受先生的教誨並把先生當作自己的學習榜樣。而先生最後的及門弟子,現在是著名民族學家、人類學家和曆史學家的徐傑舜、彭英明二位教授,從先生身上受到的教育自然最大也最多。徐傑舜先生在民族學、人類學、曆史學等學科都有突出貢獻,出版各類著作40餘部,是我國從事漢民族研究的頂級學者,現為廣西民族大學漢民族研究中心主任,中南民族大學人類研究所所長,中央民族大學博士生導師,中國人類學高級論壇秘書長。彭英明先生是中南民族大學教授、前院長,中國民族理論學會副會長。他的《民族新論》(與徐傑舜合著)、《從原始群到民族》(與徐傑舜合著)、《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與中國民族》和《學步文集》等,都是目前學界不可多得的力作。徐、彭二位的為人為學為文之道,都鮮明地呈現著岑先生的風範,廣為學術界稱道。岑先生在家鄉海南也有數以百計的學生。其中林安彬、楊文貴、張儒群、劉明哲、董學明、陳振魁、向光明、陳儒參、黃玉蘭、陳清江、張業霖、蘭照義、馬日新、董如川等等,都是海南社會各屆的精英人物,他們追隨先生的足跡,為海南的建設與發展作出了應有的奉獻。

五、影響:岑家梧在人類學上的地位和評價

從海南澄邁走出來的文化名人岑家梧,是20世紀中國著名的社會學家、民族學家、人類學家、曆史學家和文藝學家,被學界稱為“中國人類學、民族學的一代宗師”。他一生以研究學術為職誌,在30餘年的學術生涯中辛勤耕耘,為後人留下了近200萬字的珍貴文化遺產。上世紀三十年代,他在留日三年間連續推出的《圖騰藝術史》、《史前藝術史》和《史前史概論》三部專著,代表著一代人類學家的卓然自立。這位在我國人文社會科學領域做出卓越貢獻的一代文化宗師,倍受學界景仰。在40年前的“文革”中,岑家梧淒然離世,而在熟悉他的人們心中,他卻從未走遠!

海南省文化曆史研究會會長王春煜教授在懷念岑家梧先生暨岑家梧學術研討會研討會上評價:同陳序經先生一樣,岑家梧先生也是“從海南走出的文化大師”,在20世紀文化中國的版圖上,陳先生和岑先生都占有不應忽視的位置,都可作為現代海南的文化符號和文化旗幟。

澄邁縣縣長楊思濤代表澄邁縣政府在研討會上致辭,他說,海南代有人才出,澄邁人為家鄉走出了如此傑出的文化大師而倍感驕傲。

中南民族大學副校長雷振揚在研討會上慷慨陳詞:“今天我懷著特殊的感情,來參加岑先生的學術研討會,岑先生人生旅途的最後13年,是在中南民族大學執教中渡過的。雖然公務繁忙,學校仍派我作為代表,向這位以前中南民族學院民族學、人類學的開拓者、奠基者,致以深深的緬懷之情。岑先生對於中南民族大學的學科建設和發展,曾作出過開創性的傑出貢獻,中南民族大學的民族學博物館中,至今還存有岑先生1950年代在雲貴川、海南等地考察時收集的少數民族服飾、銅鼓、骨雕等物件,有很多都是全國獨一無二的珍貴展品。”

“南海泱泱,五指山蒼蒼,先生之風,山高水長”,海南大學的李鴻然教授在研討會上,高度評價了岑家梧先生誨人不倦的高尚品格和他的愛鄉濃情,他說,岑先生心係故土,在學術生涯中堅持研究海南的方方麵麵,成果輝煌,從20世紀30年代初期直至逝世前夕,他都有解不開的海南情節,帶著濃厚的鄉土情懷。

著名學者徐傑舜、彭英明曾對岑先生的治學經曆及其人類學與民族學研究有過全麵評述,認為岑先生何以能成為中國人類學、民族學的一位宗師?從根本上說就是因為岑先生的研究曾推動了中國人類學、民族學的發展,岑先生之所以能推動中國人類學的發展,關鍵在於他有正確的方法論。

在中國如何發展人類學、民族學?岑先生在提倡本土化之時,在方法論上與其他許多人類學家、民族學家一樣主張“綜合取向”。對此,岑先生在分析中國文化時曾精辟地說道:“中國文化的唯一出路是綜合。折衷是這要一些那要一些,結果變成不中不西;綜合則不同,它是要把自己固有的文化發揚,同時又吸收其他民族的文化的精華,灌注新的血液,二者經過有機的綜合,中國文化才能達到更高的境地。”

岑先生一開始進行人類學、民族學的研究就十分注意運用綜合之法。民族學與藝術的有機綜合成了藝術人類學,他的《圖騰藝術史》就成了中國藝術人類學的開山之作,至今仍被學術界認為是學習和研究藝術人類的經典。在《圖騰藝術史》中,岑先生所列舉的百獸率舞、鶴舞、象舞、百戲、獅子樓、儺舞等動物模仿跳舞,略可窺見中國圖騰跳舞的遺製,把本土的東西綜合成了藝術人類學的一部分。

在他的研究中,人類學、民族學與宗教學的“有機綜合”,被綜合成了宗教人類學,他的《仲家作橋的道場與經典》就成了中國宗教人類學的經典之作。在這篇論文中,岑先生以大手筆詳細而具體地向人們展示了仲家“作橋”的全過程,把仲家“作橋”這樣本土的東西提升成了宗教人類學的一部分。

在他的研究中,人類學、民族學與語言學的“有機綜合”,成了語言人類學,他的《水書與水家來源》就成了中國語言人類學的扛鼎之作。在這篇論文中,不僅水書被有史以來第一次向世人作了介紹,而且通過岑先生對“水書之種類與用途”、“水書內容舉例”、“水書的結構”、水書之來源傳說“的論證和分析,進而探討了水家起源於古代殷人之一支。把水書及水家來源這樣本土的東西上升成了語言人類學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