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3)

清晨,休息了一夜後張雲溪恢複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品文吧她一身清爽的青瓷百褶裙,素白繡著銀線袞鳳的高腰寬帶。用一根朱紅的粗絛子係著,追著一個八寶疊方結。常常的穗子下麵,是一個銀色的嬰兒拳頭大小的純銀鏤空香囊。此時正燃著熏香,青煙嫋嫋很有一副仙子東來的效果。

乘坐的馬車,是根據歐式敞篷馬車改的加了一層用竹子頂的大傘銀紅華蓋用來遮擋陽光。華蓋周圍用同色係的紅苕做了遮擋,此時馬夫駕駛者馬載著上麵額客人啪嗒啪嗒的敲響青石板路,向城外走去。

黛玉坐在張雲溪旁邊,丫鬟們在其他的車上此時張雲溪在用掏空了的葫蘆給兩個小兒的倒了兩杯茶。那是早早燒好,裝入葫蘆後又拜在井水中的。雖然冰涼,卻並不傷身。入口,很是一股清冽。

“伯母,我們這是要出城?”黛玉很是好奇,張家不是京城大戶嘛?這回子怎麼是要出城呢?

張雲溪看著她好奇的樣子,笑著介紹道:“我母家是洛水張家,在京城的府邸隻是提供給在京中供職的張家人用的。並不屬於任何一房或者一戶。畢竟你也知道,這奉都中,高官功勳的房屋都是赦造句多。很多房子是無法買賣的,能夠買賣的房子也未必能夠好的到那裏去。所以祖輩們在城西建了主宅,除非必要一般凡是下了官職的都回回到主宅居住將房屋貢獻給新入的人。我父親退下來後,隻有三哥一人在內閣。那房子,自然就是給了哥哥的。我大哥隻是有一個三品武將的閑職,因此也不住在哪裏。平日裏,是同父母在一起的。不過他們年齡都大了,比之你大舅舅恐怕還要年長一些。”

提到大舅舅,林黛玉想起了賈璉湊口說道:“璉二哥哥說,今年是不下場的。說是等年末我出了孝,明年去試試。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聽學裏的先生說,很是不錯。明年下場,雖說頭魁奪不得,但是功名無礙!再者,他是禦批參考的不管好壞考官都會給他一些薄麵。”林晗如同小大人一樣,放下手中的書拿起母親到好茶的被子輕輕抿了一口。茶沒有倒滿,畢竟這路雖然用水泥趁著酷暑修了但多少因為車輪和車架,都會顛簸一些。好在桌麵是特殊設計的,上麵有固定的空洞。平時不放置水杯的話,就用一塊板子遮蓋起來或者放下不用。

“這倒是好的!大舅舅知道了,定是會高興地。”聞言,黛玉很是高興。

馬車距離張家越來越近,已經可以看見層疊的建築和規矩的道路了。道路兩邊種著榕樹,有些榕樹一看就有百年以上。那寬大的腰身,占據了很大的麵積。茂盛的樹蓋,更是醒目。

黛玉慢慢緊張起來,畢竟這不是她明證言順的外家。同時,她的存在還意味著曾經母親和外祖母對洛水張家的羞辱。她不自覺的抓緊了手心,裏麵的帕子慢慢被汗水浸濕。

張雲溪的父母,居住在一所五進的院子。位於洛水張氏的建築群的東北部,坐北朝南的標注風水建築模式。雙坡的青灰瓦片,十分規矩的四合院。院落套著院落,同黛玉幼時在賈府看到的差不多。隻是裏麵的木料老舊,屋舍中充斥著中古韻在其中。最中央的廳堂,保留了唐時的高台夯土建築格局,四側有階梯,寬沿大廈。雙沿飛鳳,很有一番韻味。

馬車在寬大的正門前停下,張雲溪帶著黛玉和林晗在丫鬟和小斯的幫助下下了馬車。沒有轎子迎接,而是一路的鵝卵白石長道。四周路數成蔭,微風撫過時還能嗅到點點花香。一看,就是一個保養的十分不錯的宅院。

張雲溪一邊走一邊介紹:“這座宅子可是唐時建造的。當時先祖之一不過是內廷的一個小小官宦,能夠建造起這樣的宅子多托與武皇的寵信。說來,還是曆史名人呢!不知道黛玉是否能夠猜到?”

“名人?”黛玉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她雖然閱讀史書可是卻無法猜出武皇信任的張姓人士。

“嗯……”張雲溪側頭看了看她,笑著道:“雖然史書上常將那位先祖說成幸臣小人,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為了張氏族群做出大貢獻的人。那個時候,武皇手中需要削弱世家的同時,還要製衡新崛起的士子。太平公主將張昌宗獻於武皇,後介紹其兄長張易之。這段可知道?”

“知道,後來宰相張柬之發動唐宣令史,殺了二張兄弟逼武皇退位。”黛玉吃驚的看著張雲溪。然後小心的用眼睛打量著這座宅子。

“黛玉,你要知道他們都姓張!張柬之也好,二張也好。若是沒有他們二人,之後依然是武周而非唐明。有的時候,曆史是需要犧牲的。哪怕是罵名欺侮。所以,之後的張氏宗族將這座宅子作為族長的房舍,用來紀念他們對宗族和國家,所做出的努力。如同林氏宗族一樣,有些族人不得參加科考甚至同商戶一起,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而是因為,他們必須去做。”張雲溪的口吻有些沉重。她大步的帶著兩個小的向前走,步伐穩定而有著行雲流水間的灑脫。

“是!”林黛玉柔聲應道。此時她內心複雜,三年的林家能夠感受到的最多的是族人之間的和睦。雖然也有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計較,但是卻依然和氣的過著各自的日子。大小事端多少也會經曆一些,比如那場蝗災。可她依然對宗族的感受不多,隻是覺得不過是人多了一些罷了。今日聽到伯母介紹一座宅院,突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不明白什麼。似是而非的懵懂,讓她玉潔冰清的麵容上多了一些世俗的煩惱絲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