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罷甜品,丫鬟們陸續撤了桌麵上的托盤消失在他們身後。品文吧張明瑞麵前的老參湯則沒有撤下去,他慢慢地抿著詢問張雲溪:“這次來,怕是三五的年景不會再回去了吧!”
“想是這麼想的,但多少還得看。黛玉年末就出孝了,我尋思得從貴戚中給她尋得好夫郎。再一點,麒兒明年要下場,也不知會是怎樣一個數兒理兒。橫豎,怕是要在這邊耽擱的。我成想著,若是可行等著下年兒初冰雪初融後,帶黛玉和麒兒去隴西那邊一趟。”
“也是該拜訪拜訪了,橫豎哪裏都是你真正的外家。這些年也沒少給你這孩子擦角兒抹邊兒的。”張薑氏知道張雲溪的用意,給兩個孩子選隴西貴氏的妻子。一方麵可以杜絕日後有人利用外家的身份脅迫林家,另一方麵也可以在那邊的嫡次子中為女孩兒尋個好夫郎。
這邊的漢人居多,就是以前是鮮卑的,現在也都不知道了。規矩又多是從前朝沿襲過來的,男人鮮少能夠接受成為夫郎的。但是對於鮮卑貴氏而言,他們卻是能夠接受的。嫡次子,一般都是十分尷尬的局麵。有的最後隻能扶持自己的兄長或者另立房頭,能夠尋的一個好的妻子,哪怕是作為夫郎也是可以的。至少,妻子的家也是自己的家。隻要經營的好,不少也是舉案齊眉的。總比在家中,礙著兄長的眼來的強。
“母親這話說的橫豎我多不懂事一般。”張雲溪婉轉側頭一笑:“說是幫我擦角兒抹邊兒,但這些年舅舅也沒少從我這裏得了好處。”
“你看看,你這孩子說話……當著這些小輩兒得你也不知道收斂一下。你說的這些橫豎都是些沒理的。你舅舅若不是疼你,用得著煩那些嗎?橫豎家裏也不缺那一口。”張薑氏隔空點了點張雲溪。聽到母親的話,張雲溪扭著臉:“母親這是嫌棄了吧!嫌棄我隻想著那邊的舅舅,忘了這邊的舅舅吧!哼……我就知道,母親內心是嫉妒著呢!”
“你這孩子!”張薑氏一時間被她說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搖搖頭拽了拽身邊的丈夫:“你這個老頭子也不管管你的女兒,多大的人了。”
“管什麼?”張明瑞扭頭看著妻子,哈哈一笑:“她就是這麼個性格,都好啊!”
“反正不是兒子,你就慣著她吧!”張薑氏滿臉笑容的說著丈夫的不是。但是看得出,她心情很好。
“老來女啊!夫人!”張明瑞笑著拍了拍張薑氏的手:“上次說的事情,有什麼眉目了嗎?”他問的是關於平安州的事情。
“這件事情的消息倒是探查清楚了,隻是……”張雲溪遲疑了一下她盤膝而坐,一根腿曲起支撐著手臂:“麒兒,帶著你姐姐先去找你大舅母去。說一下,你姐姐臉皮薄,別讓她孟浪了。”
“是!”林晗知道母親同外祖有事情談,就起身帶著已經起身的黛玉走了出去。
“隻是什麼?”張薑氏也換成了類似的姿勢,看著女兒。這些事情雖然在京裏很少有主母參與,但是張家不同。夫妻同命,所以張家有一條家規就是商量著來。
“那忠義郡王怕是進京了。”張雲溪招手讓丫環上了碗酸梅湯:“冬青傳來的消息,在蒔花館近半年來,經常看見他同平安州守備之子在哪裏消遣。領魁那邊,幾乎是一擲千金。不過有意思的是,他從不碰那些妓子。更多的是將看上的人,帶進包間。他看上的,多是眉目清秀的富家子弟,多用藥也有不用的。”
“京中無人認出嗎?”張明瑞從不去哪裏,自然也無從得知那邊的情況。當初三兒子送了三個院子給長女的時候,他是大發脾氣一通。小女兒出嫁前,從她長姊哪裏要了那三個院子。後來三兒子去參加林如海的葬禮,又給了三個。但是他是很生氣的,但是總覺得對不起小女兒,硬是忍了下來。現在看來,也並非毫無益處。
“問題就在這裏了。”張雲溪看著母親好奇的樣子:“那忠義郡王,用的是平安州守備次子的身份。如若不是我們在牆壁中增加了銅管,也無從得知這一點。他似乎用了什麼掩蓋了本來麵目,雖然看著也是俊朗但是聽冬青說,似乎是並不敢做什麼太大的表情。我問過下麵的,他們說估計是帶了麵具。”
“人皮麵具嗎?”張明瑞知道那種麵具極難製造不說,還難以保存。通常都是選用人背部最好的皮膚剝掉,然後經過秘法製造。這是十分古老的手藝。他想到了赫連家,手指點了點桌麵:“怕是赫連家留了人給他。”
“女兒想,大概也是這種可能。隻是女兒覺得,平安州的事情不足為患。隻是,女兒聽說上皇的身體不適很好了,可有此事?”
“的確不是很好,耋老宴的時候就能夠看得出。他年輕的時候腰部受過傷,後來太醫說可能傷及腎經才讓位給今上。隻是這些年下來,時有反複隻是這次怕是凶險了。那甄氏女,聽說已經並入膏肓也就是近兩個月的事情。怕是那女人走了,上皇也會跟著去了。你作為宗婦,身上又帶著誥命。這次怕是也得前去哭靈。”張明瑞想了想那個比他還要年輕一些的上皇,感懷的歎了口氣。
“這倒是無妨的,隻是這上皇一去怕是皇上這邊會有動作。最先倒黴的,不是史家就是賈家了。平安州那邊,怕是就等著上皇去了。朝中目前沒有合適的領兵人物,大都在牧守邊疆或者嚴守門戶。到時候……”張雲溪將自己的推測說出,看著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