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以前,不少地方盛行搶親風俗。有的是男女雙方家境貧寒,辦不法起酒席,於是裏應外合,讓男方把女兒“搶”走。有的是女方要價太高,男方出不起彩禮,隻好發動親友,突然襲擊,把新娘搶回家。清末出版的《點石齋畫報》記載了兩則搶親趣聞。
蘇州城外某男子,經媒人介紹與鄰村的某女子訂了親。兩個小青年情投意合,可是女方家長索要高額彩禮,男方拿不出錢,有情人終不成眷屬。男子心急如焚,於是每天登高遠望,窺探女方家的動靜,準備伺機搶親。無奈女方父母防範森嚴,每天守在家中寸步不離,男子無法下手。
忽然有一天,女子急匆匆地跑來告訴男子:“大哥快來快來,我父母剛剛出門去了,現在家裏隻有我一個人。”分明是引狼入室,男子心領神會,大喜過望,一口氣衝到女方家中,背起心上人撒腿就跑。剛好女方父母回家,發現女兒沒了,隨後就追。要命的是,男子身材矮小,背上的媳婦卻長得人高馬大,沒跑出多遠,男子已氣喘如牛,體力不支。追兵轉瞬即至,眼看就要功敗垂成,考驗愛情的時刻來了。
危急關頭,女子忽然從男子背上跳下來,也顧不得麵子,轉身背起情郎,兩腳發力,朝男方家裏狂奔而去。圍觀者看到這離奇的一幕,情不自禁都鼓起掌來,為這對小情人大聲喝彩。女方父母羞得滿臉通紅,眼看大勢已去,隻好灰溜溜地打道回府,女大不中留啊。
如此剽悍的女子畢竟不多見。另一則搶親故事,說的是一位剽悍的公公,此人姓沈,在蘇州城做小買賣。幾年前,老沈為兒子定了一門親事,然後多次托媒人傳話,想早日娶兒媳婦過門。女方卻不給人,堅持要重金聘禮,並多方為難。眼看兒子年紀越來越大,老沈一氣之下,決定搶親。
選定吉日,老沈率領兒子和數十名親友,浩浩蕩蕩殺奔女方家中。那女子正在家中刺秀,見勢不妙,轉身想逃。老沈一看情況緊急,也顧不上避嫌,衝上去一把抱住兒媳婦,凱旋而歸。等女方親屬聞訊趕來,生米已煮成了熟飯,隻好認了這門親。搶親不稀奇,好笑的是這次公公當了主角,新郎不幸淪為配角。老沈的行為,即使現在看來,也有點驚世駭俗。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看來老頭子真是豁出去了,沒辦法,愛子心切。
合上書本,打開電視,剛好看到一個小夥子也在談婚事。他在北京打拚了5年,好歹混成了白領,收入也不算低,卻隻能蝸居在唐家嶺一間不足10平米的小屋內,過著“蟻族”生活。他談過好幾個女朋友,因為買不起房,有情人都成了路人。“你什麼時候買房,我們就什麼時候結婚。”這成了他的魔咒。
很上進的一個小夥子,有才華有抱負,談起房子和未來的妻子,臉上卻隻剩下迷茫和無奈。我覺得他生不逢時,甚至不如一百多年前的窮小子,沒錢娶媳婦,起碼可以理直氣壯地搶親。而如今,隻有搶銀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