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地位高(1 / 3)

唐代僧人道士特別是名氣大的,社會地位都很高。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麵:

一是受到皇帝的宣時、谘詢、賞賜,並授予官爵。《資治通鑒》有一段話可供佐證:“胡僧不空,官至卿監,尊為國公,出召入闥,勢移權貴,京畿良田美利,多歸僧寺。”這裏僅就《全唐詩》有存詩的僧人道士略舉幾例。

葉法善是高宗時道士,據說會陰陽、法術,“帝聞之,時詣(到)京師,欲,以官,不拜。留內(宮內)齋場,禮賜殊縟(禮待、賞賜很多)”,“曆高、中二宗朝五十年,往來山中,時時時召入內(宮內)”,玄宗“先天(712—713年)中,拜鴻臚卿(從三品),員外(正員以外的官員,意即隻掛名,享受相關待遇,不管事)置,封越國公,舍(住)景龍觀,追贈其父歙州刺史,映(照耀)當世。”(見《新唐書》)他在《留詩》中驕傲地做了記錄:

適向人間世,時複濟蒼生。

度人初行滿,輔國亦功成。

但念清微樂,誰忻下界榮?

門人好住此,翛然雲上征。

退仙時此地,去俗久為榮。

今日登雲天,歸真遊上清。

泥丸空示世,騰舉不為名。

為報學仙者,知餘朝玉京。

從“今日登雲天,歸真遊太清(道教指天外仙境)”,句看,這“留詩”有點像遺言,意在說明兩點:一是告訴徒子徒孫,讓他們“知餘朝玉京(京城)”,有過一段輝煌的曆史;是說清楚,我去京城,進出大內,是為了“度人”、“濟蒼生”、“輔國”,不是因為“忻(喜歡)下界榮”。這第,點恐怕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那“拜鴻臚卿”、“封越國公”怎麼解釋?同時又有虛假不實之嫌,比如“度人初行滿,輔國亦功成”,又表現在哪裏?

張果道士,玄宗曾遣中書舍人徐嶠帶著詔書去以禮相請,接到東都,住進集賢院,用轎子抬著入宮。皇帝親問治道神仙事,更加認為他是神,想把玉真公主下嫁給他,後來,提他為銀青光祿大夫(從三品),號通玄先生,賜帛三百匹,配給仆人,個。張果受到的恩寵不亞於葉法善。《全唐詩》隻存其詩一首《題登真洞》,寫得倒是不錯。

吳筠,字貞節,華州華陰(陝西華縣)人。“通經誼(義),美文辭,舉進士不中”,“乃入嵩山依潘師正”為道士,“南遊天台,觀滄海,與有名士相娛樂,文辭傳京師。玄宗遺使召見大同殿,與語甚悅,敕(命令)待詔翰林(在翰林院聽差)”。(見《新唐書》本傳)

吳筠曾在玄宗麵前推薦過李白,李白後來被宣召入朝,供奉翰林,人算是同僚。吳筠有一首詩《陶征君》表現了他的誌趣。

吾重陶淵明,達生知止足。

怡情在樽酒,此外無所欲。

彭澤非我榮,折腰信為辱。

歸來北窗下,複采東籬菊。

詩人很敬重陶淵明,以“重”字總領全詩。陶淵明“知止足”,不奢求,以酒陶冶性情;做彭澤縣令時,不願為五鬥米折腰,毅然掛官歸去,過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悠閑自在的生活。從唐書上看,吳筠在詩中的表述是真實的。玄宗曾向他詢問“道”,問神仙冶煉法,他則加以規勸說:“此野人事,……人主宜留意。”他不欺人。後來,他“懇求還嵩山”,為了逃避安史之亂,又“還茅山”,“東入會稽剡中”。

司馬承楨,字子微,洛州溫人,也是潘師正的弟子。睿宗曾召他入朝,討教治身治國之術,他的回答受到稱賞和賞賜。開元年間,玄宗再度召他入朝,請他以三種書體抄寫《老子》,刊正文句。又下詔為他在王屋山建壇室住所,命玉真公主及光祿卿韋絛到他的住處,按照道教的秘密文書建祠,賞賜甚厚。死後,“贈銀青光祿大夫,諡貞一先生”,親自為他寫碑文。

玄宗曾寫了一首《王屋山送道士司馬承楨還天台》的詩,雲:

紫府求賢士,清溪祖逸人。

江湖與城闕,異跡且殊倫。

間有幽棲者,居然厭俗塵。

林泉先得性,芝桂欲調神。

地道逾稽嶺,天台接海濱。

音徽從此間,萬古一芳春。

詩的頭二句概寫“求”和“祖”(祭路神送別),稱司馬為“紫府”(道家的仙府)賢士和清溪隱士。次六句承“求”描寫道士的“性”和“神”。先說江湖和京城,根本不同類,後說司馬是個“厭俗塵”的“幽棲者”(隱居者),本性是在“林泉”(山水)中養成的,在芝桂環境中調和的。後四句承“祖”,寫送別。這一去要越過稽嶺,到達海濱的天台山(屬浙江),“音徽”(音信)從此要隔斷,何時才能一見啊。還真有點留戀不舍的意思。

道士受皇帝征召的還有很多,如杜光庭是天台山道士,因為文章好,被僖宗(074—000年在位)召見,賜紫服,充任麟德殿文章應製。

僧人受皇帝賞識的也很多,比如棲白,宣宗召為內供奉,賜紫服,《全唐詩》存其詩十六首;僧鸞也被召入朝廷,作文章供奉,賜紫服,存詩二首;子蘭,昭宗(008—890年在位)召為文章供奉,存詩二十六首,等等。

晚唐詩人李洞有一首《贈入內供奉僧》的詩,讓我們看清了他們的真麵目。

內殿談經愜帝懷,沃州歸隱計全乖。

數條雀尾來南海,一道蟬聲噪禦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