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真的不要?”
“第九次回答你,真的不要。”
“可是,我還是想……”
“想太多了少年,主人我又不是什麼弱不禁風的公主,遇到危險還是有自保能力的,再不濟,我可以大叫救命。”
“但是,我……”
“別但是了,這深山老林的哪有那麼多癡漢,不放心的話呆在那邊隨時等候召喚好啦!”
安娜的耐心在第十次重複以上對話後終於消磨殆盡,趕小雞一樣把滿臉擔憂的賽門趕到了灌木叢那邊。確定他真的離開後,她迫不及待地脫下衣服,跳進了湖水裏。
“哇,好涼。唔,不過終於找到幹淨的水能洗洗,還是忍耐一下比較好。”
早上寒氣還很重,雖然天上已經可以看見一點太陽的影子,安娜還是猛的一激靈。但現在不是挑剔的時候,她的頭發和衣服都開始發臭了,再不好好洗洗,她自己都受不了。睡了一夜,又走了大半天才找到這個隱藏在山崖下的小湖泊,安娜覺得壞到極點的運氣似乎有一點回升的跡象。
快手快腳地洗幹淨了身上的汙泥和血跡,安娜打著哆嗦趕緊披上幹淨的換洗衣服,換下的衣服看來已經沒法洗幹淨,隻能拿去生火了。瑟菲娜的頭發長得嚇人,放下來後基本可以拖到地上。安娜好幾次都想直接剪掉,可是又怕引起其他人的質疑才悻悻作罷。她光著腳,一手拉著還在不斷滴水的頭發,一手拎著裙子走回臨時休息的地方,不等她召喚,賽門就已經舉著毛巾迎上來,固執地露出“不讓我給你擦頭發就哭給你看”的表情。
“別這樣,我又不是小孩子,嚴格的說,你才是應該被照顧的那一方吧。”
推拒了幾下後發現沒用,安娜不想當著王子的麵和賽門拉拉扯扯,無奈地放棄了。她覺得很鬱悶,其實她真的不是那麼嬌氣的人,更不需要賽門像個仆人一樣的伺候。可是賽門總是很期待很熱切的樣子,拒絕他的話,他就會咬著嘴唇似乎被欺負了。安娜就見不得他那副可憐巴巴棄犬的樣子,最後妥協的人總是她。
總覺得最近賽門的表情和語言都比剛遇見的時候豐富多了,還學會了婉轉的利用哀兵戰術。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哪怕他還是對自己又溫順又忠誠,可是想想他砍人碎屍時候那股機械似的風格,安娜隱隱覺得有點不安。雖然這麼說不好,她忽然有點懷念當初那個從不敢違抗自己,隨時隨地都戰戰兢兢的賽門。眼下這個會固執堅持自己意見的賽門……安娜總覺得發展下去似乎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吃飯了。”
亞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原以為他是個五穀不分的大少爺,結果做起這些事情來還是像模像樣的。在森林裏迷失已經兩天了,還是沒有找到出路,而之前預備的應急食物剩下不多。賽門擔當起了捕獵的工作,亞瑟就負責做飯。至於安娜嘛,森林裏一切指示方向的工具都失靈了,她要不斷地運用精神力去探測森林的方向和感知危險,對身體消耗很大,所以暫時沒有分配到做飯的工作。
“喂,阿克塞爾,吃飯了哦。”
賽門還在認真的給她擦頭發,亞瑟早就自己拿著自己的那一份吃了起來,安娜看了看站在遠處那個仰望天空的人,叫了一聲。聞言後,他緩緩地轉過身,拖著有些沉重的步子走了回來。
“抱歉,一直在發呆,應該幫忙的。”他愧疚地說。
“你是傷員啊,傷員就該多多休息,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不到兩天就能走動,千萬不要太勉強自己。”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頭上包著的繃帶,安娜低聲地說。
“外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好吧,別以為治療術那麼沒用。好歹他也是聖殿的騎士。”
亞瑟吃完了早餐,擦幹淨了嘴和手,優雅地插了句嘴。
阿克塞爾發出了一陣苦澀的笑:“你們都說我是聖殿騎士,可我根本什麼都不記得,連這個名字都是你們告訴我的。想了好久,大腦裏還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