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弱弱地說,可是那動搖的口氣別說阿克塞爾了,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阿克塞爾搖了搖頭:“請不要誤會,我對傀儡並沒有偏見,他們隻是沒有思想的工具而已。可是這個傀儡顯然已經失控了,他一口氣殺了那麼多人,已經變成了危險的存在。作為神殿的騎士,我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我要以女神的名義徹底銷毀他。”

“不不不,不是這樣,賽門、賽門他都是聽我的命令,要錯也是我的錯。請別這樣對他!”

見他表情堅毅,安娜知道他不是開玩笑,急忙大聲叫著想要擋在賽門麵前。其實現在她心裏都還亂糟糟的理不出一個頭緒,眼前晃來晃去都是之前那一幕慘劇還有賽門沾滿鮮血的微笑。她覺得阿克塞爾說得有道理,賽門的存在是個危險。他擁有的力量已經完全超出自己的控製了。可是,真的要銷毀他嗎?真的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死在自己麵前嗎?明明下定決心要好好保護他不讓他做壞事的,難道自己的誓言就跟路邊的石頭一樣分文不值?

“瑟菲娜大師!”

阿克塞爾發怒地叫了她的名字,總是顯得溫和文雅的臉上出現了暴怒的表情,看得安娜心中一緊。她驚愕地發現阿克塞爾的身上泛出了點點金光,連那把隻是隨便撿來的劍都變成了金色。明明沒有風,他的頭發和衣服都飛舞起來,看上去充滿了神聖凜然的氣質。

“傀儡是沒有生命的,你犯下的錯誤,我們之後再說,但現在請讓開,我不想傷害你。”

安娜呆滯了一下,但隨即搖了搖頭,擋在賽門麵前沒有讓開。她很矛盾,賽門做了錯事,他殺了那麼多人卻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可是,在她心裏,賽門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好吧,哪怕是孩子做了錯事也不能逃避責任。但賽門某種程度上就是一把刀。作為刀的主人,她也是幫凶。怎麼可以什麼都不管的站在一邊看熱鬧呢。

見她如此堅定,阿克塞爾眉頭漸漸皺緊,眼中泛出了殺氣。

“既然如此,請原諒我的無禮。”

“笨蛋啊,那是聖騎士的聖光加護,你才消耗了大量魔力就想和他對打嗎!”

亞瑟急得不行,卻不敢冒冒失失衝上來,澎湃的神聖之力還有巨大的精神波動在空氣中不斷碰撞,他站都站不穩,還得死死抓住那個一直失神掉線中的龍王。

“對不起。”

心中充滿愧疚,安娜都不敢直視阿克塞爾的臉,她知道自己是在公然袒護凶手,可是,她真的無法做到無視感性用理性說話。哪怕是必須得和阿克塞爾一戰,她也不願意交出賽門。

眼看一場惡戰即將爆發,安娜忽然感到一直站在背後的賽門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主人,請不必為我為難,我隻是一個奴隸,主人的工具。隻要是為了主人,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很樂意。”

“哦,是嗎,那就乖乖走出來接受女神的裁決。”

阿克塞爾聞言不禁冷笑了一聲。安娜大急,生怕這家夥忽然又抖m精神發作,跳出去微笑著說為了讓主人不為難,請殺掉我吧我很開心。然而賽門下一句話卻讓她差點跌倒在地。

“所以,為了讓主人不再感到難過,我要殺了你。”

阿克塞爾聞言不怒反笑,眼睛都快因為憤怒而燃燒起來:“嗬,還真是符合一個殺人工具的宣言,怎麼樣,聽到他的話,瑟菲娜大師,你還要繼續袒護這個傀儡嗎!”

“賽門,少說兩句話會死啊!”

安娜已經徹底被這家夥的神邏輯給打敗了,氣急敗壞地跺腳。可是,通過賽門放在肩膀上的手,她感到了一種以前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憤怒感情——等等,賽門在發怒嗎?

“不要叫我傀儡,我不是傀儡,主人說過,我有名字,我叫賽門。”

發出了低沉的喉音,賽門像野獸般低低吠叫,彎□體就要朝阿克塞爾撲過去。安娜死死拖住他的手臂,可是他的力氣太大了,根本拉不住。而阿克塞爾身上金色的鬥氣也越來越耀眼,安娜不敢想象這兩個家夥一旦對上,將會有怎樣的後果。

“賽門,給我住手!”

可是賽門根本不理會她,那股劇烈的殺氣仿佛都化為了實體,陰寒刺骨,配上他此刻猙獰的外形,安娜看著都有點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