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門的回答讓安娜一時無話可說,木立當場。這個時候亞瑟咳嗽了一聲,不愧是王子殿下,竟然已經從震驚中恢複,就是說話的聲音帶著點顫抖。
“拜托,這是說話的地方嗎,要自首還是要逃跑,麻煩立刻做出選擇。”
“呃,嗯,啊。”
安娜機械地回答著,收回那些飄蕩在空氣中的意念體。現場跟屠宰場沒多大區別,腳踩在上麵還有惡心的水聲,安娜努力的不去想那些滑滑的觸感是因為什麼。聽見遠處有聲音傳來,她一把抓住了亞瑟的衣領,把他提起來。想了一下之後,還是抓住了賽門的手。
“阿克塞爾……”
有點膽怯地叫了一聲騎士的名字,安娜看見他臉色鐵青,一副隨時要爆發的樣子。也是呢,剛才那一幕稍微正常點的人都會受不了,更不要說阿克塞爾的正義感比一般人至少強烈十倍。不過憤怒居然還沒有衝暈他的腦子,他不發一言的把手伸了過來,卻拒絕了安娜主動的觸碰,而是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安娜深吸了一口氣,看看遠處天邊籠罩的那層淡淡光芒,稍微用精神力一碰觸她就能感受到巨大的力量波動。平時她一定不會去試圖挑戰這種高難度的事情,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劇烈的刺激,她忽然覺得現在的自己不管什麼都能做到。
“必須離開,一定要離開!”
她在心中默默地對自己說,一想到如果無法離開被龍族再一次圍住,認為她陷入危險的賽門會幹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安娜就頓時充滿了巨大的鬥誌。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她試著用精神力去破開那層結界,發現要全部打碎很難,但集中精神弄出一個小縫隙還是沒有問題的。估計現在其他人看自己,她一定是齜牙咧嘴表情特別猙獰,但她正在全力以赴地把所有能動用的精神力聚集在一起,不斷衝擊下終於把結界削弱,最後她看見原本是緊密連成一塊的光圈有一條無法看見但能感應到的細小縫隙。安娜立刻抓住這個空隙施展瞬移。
即將消失的一瞬間她看見了還像做夢一樣呆立在血泊中的梵,不知道是怎麼想到,安娜鬼使神差地甩過去一股精神力,把他也帶走了。
從結界中強行通過並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她感到全身像是被什麼冰冷的東西過濾了一遍,精神動搖,胸口煩悶無比,但安娜死死咬住牙,瞬移出了城市後不敢耽誤,慌亂之中也分不清方向,隻是一心想著要離開翔天城越遠越好。一口氣死撐著施展了至少六次瞬移,這才精疲力盡地摔倒在地,雙手撐地大口喘息。
“沒事吧。”
亞瑟扶著她的肩膀問。
“沒、沒事。”
安娜擦掉嘴角因為反胃流出來的唾液,強忍惡心回答。她覺得比起以前幾次長距離瞬移,這一次感覺好多了。僅僅有點反胃而已。難道是因為熟練度升級了的關係?
“鏘”
可是,還沒等她喘息完,阿克塞爾就已經拔出長劍,抵在了賽門的脖子上,冰藍的眼睛裏跳動著怒火。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這全身上下抑製不住的魔獸味道。之前我就覺得很奇怪了,為什麼從你身上感受不到屬於人類的靈魂波動——你真的是人類嗎。”
賽門的外形稍微恢複了一點人類的樣子,可是那點點鱗片一樣的東西還殘留在他臉上,而且那些可怕的咒文依然沒有消退。但他看上去無動於衷,甚至根本就沒有理會阿克塞爾的問題,而是用關切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安娜。
“回答我的問題!”
阿克塞爾怒喝道,手上用力,劍刃陷進了賽門的皮膚。然而既沒有流血也沒有受傷,他的皮膚看上去竟然比一般魔獸的表皮還要堅硬。
“等一下,別衝動,聽我解釋。”
安娜也顧不上自己還在反胃了,扶著亞瑟的肩膀站起來,顫顫巍巍地說,可是阿克塞爾顯然不賣她的帳。
“不用解釋了,瑟菲娜大師。雖然我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但基本的常識卻還記得。作為大陸第一的大魔導師,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吧。我詳細你是一個好人,可是沉迷於邪道追求無上的力量,造就了這樣的怪物。你到底在想什麼,瑟菲娜大師!”
“那個……都是誤會,賽門不是你想象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