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一時無話可說,剛才她隻是本/能地擔心起摩夜的安全,完全沒想到這上麵去。哪怕她從內心深處來說非常不喜歡摩夜,但這不代表她就想看著摩夜死。

安娜的沉默卻沒有換來亞瑟的休戰,他繼續用那種慣有的譏諷強調嘲弄地說:“再說了,你擔心他幹什麼。他和你隻是陌生人而已。非要扯上關係,無非就是雇傭來保護你的傭兵。為了完成任務,他僅僅是在履行自己的責任,你在這裏自作多情倒是感覺良好啊,哈。”

安娜死死咬住嘴唇,亞瑟的話讓她非常憤怒,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你想表達什麼,凸顯自己的善良嗎?可以啊,真的想做個女神的話,自己回頭去救他好了,我可不會傻乎乎的跟著回去幫忙。明明是個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明白離開了別人任何事都做不好的家夥,竟然也敢擺出一副真善美的嘴臉,你有什麼可得意的?離開了我或者那個隻會說遵命,主人的東西,你能做什麼?”

亞瑟的話像是一把尖刀,深深紮進了安娜的心裏,她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亞瑟說得很對,離開了他和其他人,自己根本一無是處。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情,亞瑟笑得更加冷酷,他的聲音也變得完全像是一個少年,成年人般威嚴與無情。

“既然一個人什麼都做不到,就別得意洋洋指手畫腳。連自己都沒辦法保護的人,也就不要怨恨被人利用,隨意擺布。要恨的話,就恨那個軟弱無能的自己吧!”

安娜終於忍不住,正想開口辯駁,毫無預兆,眼前一亮,他們竟然走出了那片黑暗,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山穀的地方。盡管這裏也生長著同樣密密麻麻遮天蓋地的古怪樹木,它們卻和外麵的樹木有一點不同。那就是它們的枝幹上開著一朵朵藍色的小花,在黑暗中發出幽幽的光,照亮了這片小小山穀。

安娜掙紮著從賽門的手臂中跳下地,衝到亞瑟麵前。雖然亞瑟比她稍微矮一個頭,卻毫不示弱地怒視著她。他的眼睛裏毫不掩飾地燃燒著對安娜的厭惡,嫌棄的表情竟然讓安娜畏縮了一下,差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很好,終於把話說開了。那我也不想再繼續虛偽的演下去,一開始你就知道我不是瑟菲娜,一路裝傻演技爆表把我引到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麼!”

賽門在後麵拉安娜,似乎被她和亞瑟的爭吵嚇到了,但安娜揮開了他的手,強迫自己的聲音不要因為憤怒和憋屈而發抖。

“沒錯,剛才你說得對,我確實沒什麼用,離開了你或者其他人,什麼都做不到。這一點我承認。”

安娜的聲音尖銳得可怕。

“但是你憑什麼指責我!憑什麼?我是自願來到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的嗎?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人問過我願意不願意,隨隨便便就把人丟到這裏,還不知道暗中策劃了什麼陰謀想要針對我。我就問你,為什麼我要遇到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我就要莫名其妙被卷進什麼世界存亡亡靈詛咒裏?為什麼?我是個受害者吧?為什麼我要被你這種人罵得狗血噴頭還不能吭聲?你是瑟菲娜的同夥對吧,看著我像個傻瓜一樣被你騙,你很得意對不對?我就想問了,難道你一點愧疚的意思都沒有,覺得我活該倒黴活該被你罵成廢物嗎!”

一口氣吼完,安娜喘著粗氣怒視亞瑟。一時間她真的差點就哭出來,這些問題無時無刻都縈繞在心頭,隻是沒有機會宣泄。她覺得委屈,難道是她自己自願穿越而來的嗎?打從一開始,安娜就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回到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不管發生什麼,說穿了和她有個什麼關係啊?真正策劃一切的罪魁禍首現在還頂著她的身份逍遙快活著,這些麻煩本該是她惹下的。現在不由分說就讓她背了黑鍋,同夥竟然還劈頭蓋臉罵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