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岩冷笑道:“他們俱食著民脂民膏,你倒說說誰是無罪之人!”
那人嚇得臉色慘白,磕頭道:“稚子無辜,隻不過是投錯了人家啊。”
群臣有那大膽的便也跪倒道:“對忠順王聖上尚且沒有誅九族,賈家畢竟隻是參與,且終究未造成大的損失。聖上若赦免無罪之人,正顯得皇上仁愛啊。”
水岩氣得退朝之後在禦書房大發雷霆,依著他的想法,要殺雞儆猴,將賈家滅族,不想阻力如此大,不但那些世家反對,連那些自己提拔的人亦有反對的,真豈有此理!
林海和太子見了不禁搖頭,最後太子道:“父皇,倒不如折衷一些,以後還有那麼多世家要處理,若都滅族卻也有傷天和,倒不如隻殺有罪之人,其餘或關或賣,再下旨令他們永世隻能為賤民不得為官也就罷了。”
水岩蹙眉想了會看向林海,林海道:“如此也可行,臣附議。”
水岩歎口氣:“罷了,朕也不是好殺之人,隻是這次真氣壞了。”
次日聖旨下達,群臣再不敢有異議,那些世家不禁感到前途渺茫,自家若也落道那地步即使不滅族也永世翻不了身,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呢。此時再後悔卻也晚了。
很快賈府的賈政賈赦賈珍王夫人尤氏周瑞夫婦等等死罪者皆被問斬,監斬官得了水溶等的吩咐竟是最後砍得賈珍的頭,那賈珍眼看王夫人和尤氏人頭落地仰天大笑:“可兒可兒,我總算給你報仇了。”含笑就戮。聞此消息知道內情者無不感歎賈珍的癡情。
賈母雖有人命在身,因事情久遠,苦主多已謝世,且體諒她年歲已大,看著去世的老國公的麵子,判了終身監禁。可賈母聽說了所有人的判決早已經心如死灰,又愧又悔,身子漸漸衰弱。牢頭奉命請了回大夫,那大夫卻說賈母早就中了慢性毒藥,好在時日淺。賈母毒雖解了人卻瘋了,原來她自然馬上想到自己的毒是哪裏來的,想著自己為著賈家兒孫的富貴榮耀操碎了心做了那麼多虧心事,連親女兒親孫女親外孫女尚且算計,最終自己卻被自己拚命維護的兒孫所害,她怎不傷心,不久竟是瘋病而亡。
探春舉報有功,本可隻貶為奴婢,可惜判決下達時探春已經在牢中自縊而死,沒人知道她是因為心灰意冷還是因為太過高傲不能忍受為奴為婢才死的。逸飛等看在黛玉對探春的情分上好生安葬了她。
邢夫人、鴛鴦、玉釧、平兒、巧姐俱被迎春用賈璉鋪子的銀子買了回來。其餘人她實在也沒力氣去買了。湘雲因有史家人在迎春也不好拿哥哥的汗水錢去贖,可惜她哪裏知道史家巴不得和賈家撇清竟是沒管。湘雲最後竟是被一艘畫舫買了去淪為歌妓。
鳳姐和賈璉判了一年監禁後釋放出來。逸飛等倒頗佩服夫妻二人的能耐,竟然能脫了大半罪還讓他們難找不出痕跡來,當然認真找也能找出來,隻逸飛等有意放他們一碼,畢竟他們也是受人指使。
李紈因守節特許無罪釋放,賈蘭亦被放出,隻可惜倆人如今俱屬於賤民,隻能自食其力,母子遂隻能斷了科舉的念想,好在賈蘭孝順。後來二人被鳳姐等接過去,一家子做買**原來倒和睦了許多。可惜人人知賈璉等是賈家出來的,因此那生意也不過糊口而已,與以前賈璉私下做生意時相比真是天差地別。
寶玉最後被判了五年監禁,出來後跟活鬼似的,一點子大家公子的影子也沒了,等賈璉去接時,寶玉早已經蹤跡皆無,有人傳言他和一個癩頭和尚和一個跛足道士走了,賈璉歎息一回,如今家裏也沒餘錢去雇人找他,也隻好不了了之。
紫鵑被逸飛買了出來,不過他私心並不待見她,隻看妹妹的麵子罷了,遂還了她自由身打發走了她。那紫鵑也是傻的,一心想著寶玉,苦等五年終於等寶玉出獄了,忙迎接去了,卻見寶玉和個和尚道士要走,紫鵑苦勸不成眼睜睜看寶玉走了,回家竟是不久就憂傷而死。可笑寶玉竟不知自己間接又害死一人,要想修行成正果怕還得再曆幾劫。其餘主子奴才各自有各自命運,自不在話下。賈府一幹人終於風流雲散,落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
處理了賈府水岩立時開始處理餘下的各大世家,林如海卻懶得再插手了,隻清淨在家讀書,等著黛玉的消息。
且說黛玉一行前往無心穀。無心穀在淮河流域的梧州一帶。水溶生怕黛玉累著凍著,特意弄了個超大的馬車,車裏鋪了幾層厚厚的墊子,放著簇新被褥,一個小茶幾,竟跟了小房子似的。月華春纖本要在眼前伺候著,見水溶不樂意,倆人樂得清閑去了後麵的車上。這日已是二月底,終於到了梧州境內。無心穀在疊翠山中,此時那山裏早已經春意盎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