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山裏走景色越優美,看得人心曠神怡。月華春纖喜得棄車騎馬,邊走邊指點,笑道:“師爺倒真會尋地方,這裏和世外桃源似的。”

孫禦醫在車裏歎道:“還不知道師傅認不認你這徒孫女呢。”

月華鼓舞道:“怎不認,我這樣聰明可愛美麗動人的徒孫女上哪裏去找。”說罷驕傲仰頭。

黛玉等在車內不禁笑起來,也知道月華是在給大家鼓氣。水溶道:“他老人家活那麼大歲數了肯定已參證天道了,我們誠心相求還怕他不答應嗎?”

眼見中午了,一行人尋了個背風靠水的地方將車停住,春纖忙先生起一堆火來。黛玉見窗外綠樹茵茵啼鳥恰恰,笑道:“這樣美的景色,我也要下去看看。”

水溶笑道:“那可穿暖和些,雖然馬上三月了,山裏還是挺冷的。”說著將大紅羽紗鬥篷給黛玉係好,親自扶著黛玉下來。

孫禦醫見水溶小心翼翼地不由打趣道:“王爺真是越來越會疼人了,一點冷麵王爺的威勢都沒了。百煉鋼化繞指柔,王妃功勞不小。”

黛玉臉微微泛紅,水溶卻道:“禦醫懂什麼,在自家娘子麵前要威勢做什麼,拿來下酒不成?”

黛玉輕打了水溶一下,悄聲道:“不知羞,還接話呢。”

水溶笑道:“這有什麼,為夫向來隻說實話。”說著在火邊尋了個幹淨的石頭鋪上座墊扶黛玉坐下。黛玉仔細看著周圍環境笑道:“這樣美的地方我都舍不得離開了。”

水溶笑道:“這好辦,反正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短時間內國家會很太平,你若喜歡咱們就在這地方多呆幾年也無妨。”

黛玉幽幽一歎,複笑道:“到時候可不許翻悔。隻這樣豈不是對不起娘親和爹爹。”

水溶笑道:“他們巴不得咱們不去打擾呢。就是嶽父有逸飛陪著也無妨。”

祈清湊過來道:“我說溶弟,你就不興來幫幫忙,隻在那甜來膩去饞我們。呶,這隻兔子歸你烤了。”

水溶笑著接過串著兔子的樹枝放在火上烤著,道:“黛兒一會看看我的手藝,這還是那年去西北時學的呢。”說著讓春纖拿來隨身帶的佐料包拿來。黛玉支著腮看水溶熟練地撒著調料。不一會,兔子的香氣便彌漫起來。

幾人正邊烤邊鬧著,就聽有細微風聲傳來。水溶一皺眉道:“有人。”

隨即人沒見,卻見一隻野兔箭一般躥過來,不遠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道:“臭兔子,看你再跑,乖乖讓本姑娘逮著晚上給太爺爺下酒,我還能給你念一句經超度你下輩子做人,否則,哼哼!”

水溶等不由好笑,那聲音甚是動聽,仿佛山中流水,帶著清冽的甘甜。聲音的主人是個一身火紅勁裝的少女,看年紀也不過十七八歲,長得清麗可人,黑油油的頭發隨意用個玉簪別住,底下的散發編成一個辮子,辮稍綴著兩個精巧可愛的小鈴鐺,隨著步子發出極細小的叮當聲。

水溶等心中都暗道:好可愛的姑娘。

那姑娘猛然見了這一群人嚇了一跳,卻沒有放棄追兔子的腳步,見那兔子滋溜一聲往祈清旁邊的草叢跑去,那姑娘氣極身子一縱,追了過去,看身形也是個練家子,隻可惜連個兔子都抓不住,可見功夫如何了。

祈清清看得有趣,拾起一枚石子微運力氣噗得打到那兔子身上,立時那兔子倒在地上不動了。

那姑娘極刹住腳步,拾起兔子看它已死,心下佩服,可想想自己那麼狼狽,人家一下子就逮著了,又覺得不服氣,來到祈清麵前居高臨下打量了幾眼,看祈清深邃的眼睛如黑曜石般正閃著玩味的笑意,臉不禁一紅,卻還是頓足道:“誰要你來多事!”

祈清笑道:“我幫了你你還怪我,啊,莫非你在和兔子比腳力,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月華等不禁莞爾。那姑娘瞪圓了眼睛,大聲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捉了個兔子嘛,有本事你去咱們東山裏捉個豹子給我看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