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飛雪支吾道:“沒啊,真的今兒才見的。”
無情歎口氣,撫摸著玄孫女的頭發道:“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什麼不知道,你那眼神根本不是看陌生人該有的。這麼多年我不讓你出去就是怕你心思單純被外人欺負了去。太爺爺什麼親人都沒了,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太爺爺。”冷飛雪紅了眼圈蹲下身子頭伏到太爺爺膝上。
無情歎道:“女生外向,再說你也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總不能陪著我這老頭子過一輩子。我早愁了幾年了,丫頭,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叫祈清的少年了。”
冷飛雪飛紅了臉,低頭良久還是鼓起勇氣囁嚅道:“雪兒也不知道。雪兒從沒見過外人,不知道是不是喜歡。隻是見著他就覺得心疼得厲害。”
“心疼?”無情怔了一下,回憶著祈清的樣子,確實是一身寂寞,倒難得飛雪能夠看出來,莫不是真的有緣。他輕歎一聲:“我若給他們治病也行,除非他能答應娶你。”
啊!冷飛雪又驚又羞,這也太快了吧。
無情道:“你的終身是我最擔憂的,那一行人叫水溶的亦不錯,而你隻注意了祈清,隻能說你是真的有些喜歡他。我看他也是個有本事的,而且人品也不錯,倒不如留下他。”隨即冷笑道:“即使他人品不好我也不怕,他總歸會對你服服帖帖的。”
冷飛雪輕道:“可雪兒不想用蠱留住他,也不想以這事脅迫他,那又有什麼意思?”
無情淡淡道:“我不放心你一人去外邊,亦曾立下永不出穀的誓言,可你畢竟不能一輩子這麼下去,這次難得你喜歡上一個人,我怎能不給你謀劃好了。這卑鄙的名聲就讓我來承擔吧。至於你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去磨合,我相信你會幸福的。”
冷飛雪輕輕垂下頭來,她心思單純,這十幾年隻和爺爺和草藥和動物打過交到,對這些男女情事原就懵懂,聽太爺爺這麼說也沒了話。半晌才道:“那等一年以後我們再成親吧,萬一他不喜歡我我寧可不要。”
無情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他。他若真不喜歡你也沒什麼留的價值了。”
正室中水溶等焦急等著無情,不知他葫蘆裏賣得什麼藥,尤其祈清此時分外後悔自己逞口舌之利,若因此斷了求醫的路他定會自刎以謝罪。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點滴霖霪,徒惹愁思。時光仿佛凝滯了一般,忒殺惱人。
終於,無情矍鑠的身影回歸了水溶等的視線。而冷飛雪卻沒有出現。無情冷冷看著水溶等依然跪著的倔強身影,道:“要我破例也可以。”
“真的嗎?”水溶驚喜地站起來,神情如莽撞的毛頭小夥子一般,喜悅似忘開的曇花,雖是姍姍來遲卻依然動人。
無情冷笑道:“我可是有條件的。”他冷冷的目光在眾人身上逡巡,被看到的不知怎地都一陣發毛,後背沁出絲絲涼意來,終於他的目光停在了祈清身上。水溶一驚,他不會一命換一命吧。就聽無情道:“要我治那女娃也可以,你得留下和我玄孫女成親,此生再不離穀。”
啊!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全都呆住,實在太出乎意料了,這古怪老頭還真懂得怎麼讓人吃驚。
祈清更是目瞪口呆,再沒想到這樣一大朵桃花就這麼莫名其妙砸到自己頭上。可是,他不樂意啊,他早已有了傾心一生的人,即使得不到他也想遠遠看著。
見眾人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祈清咬了咬牙,回眸看向黛玉,她正擔憂地看向自己。屋子裏寧靜地似乎失去了人氣,半晌,祈清剛要表態,卻聽黛玉道:“溶哥哥,咱們走吧,至少咱們還有半年多的時間不是。”
水溶看向黛玉,她的小臉沉靜如靜日的清荷,眼裏帶著決絕。水溶知道,她不願用祈清一生的幸福去換自己的生機,可自己呢,真的甘心嗎。雖然忐忑,雖然不甘,他還是跟上了黛玉的腳步,伸手握住了她細瘦的小手,的確,身為知己朋友,他沒有辦法去犧牲朋友的幸福去成全自己的人生,那樣自己還怎麼去心安理得享受以後的人生。
“等一下,老人家如果你說話算話我就答應。”祈清堅決的說到,那個姑娘很好很好,即使自己不會愛上她,卻也不會那麼排斥她,反正自己一生都不會有幸福可言,與誰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
黛玉感激地看向祈清道:“祈大哥,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