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看著兒子的樣子便明白,定是賈寶玉做了什麼齷蹉事,被蓉兒逮個正著,才有了現在這出。他咬了咬牙,目光看向賈赦,有這位郡王堂叔在場,還是輪不到他做主。不過他也不擔心治不了賈寶玉,賈赦可不怎麼待見這個親侄兒。
“看我做什麼?這是你家,出了什麼事自然是你處置,難道還想躲懶推給我不成?再者說,蓉兒和賈寶玉都是賈家人,你又是族長,他們若有了矛盾,正該找你調和。”賞個梅花還有場大戲可看,赦大王爺的興致頗高,擺擺手示意賈珍趕緊的,老子都要等著急了。
幾個人都沒問賈政什麼意見,徑自便做了決定。賈珍一聲令下,從天香樓出來的丫鬟婆子們都被拿住了,又吩咐了人連秦氏也看住,又命下人遠遠候著,這才問賈蓉,“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你如此作態?你放心大膽地說,自有為父給你做主,即便為父不行,還有你叔祖和堂叔呢。”
他生怕是兒媳跟賈寶玉鬧出什麼醜事,被兒子當場拿住了,才先把這些人擒住。等鬧明白之後,看是直接打死滅口,還是送到莊子上自生自滅。還有兒媳秦氏,他是知道她身份的,不能動手也隻好先看起來。至於拉上賈赦父子,那完全是狐假虎威的意思。
“兒子方才遵父親的吩咐,到天香樓去看看賈寶玉這畜生可安好。誰知到了那裏才知道,秦氏那賤人竟然將他引到了自己房裏歇覺。兒子覺得這樣不妥,便想趕過去勸阻,卻沒想到、卻沒想到……這畜生竟然在睡夢中喊著‘可卿’的名字。”賈蓉似乎平靜了一些,冷著臉敘述。
“‘可卿’二字,乃是秦氏的小名,平日並無人知道。兒子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畜生身為堂叔,竟然口口聲聲喚著侄媳婦的閨名。可等兒子把他從秦氏的床上揪起來的時候,竟然發現這畜生的褲襠都濕了一片。可見,他、他竟然在睡夢中,對秦氏……”賈蓉恨得想把賈寶玉揪出來打。
“賈蓉,你做什麼?還不快放開寶玉。”史太君是匆忙間過來的,走得氣喘籲籲釵橫鬢亂。剛一靠近,便看見賈蓉的惡形惡狀,顧不得喘勻了氣便大聲嗬斥。賈寶玉是她的心肝兒,他爹動他一指頭,她都不願意,更別說讓寶玉挨個晚輩的打了。“還有沒有規矩了,敢如此冒犯長輩?”
“寶玉,快過來,到祖母這裏來。快讓祖母看看,可傷到哪裏沒有?我可憐的孫兒啊,怎麼會有那拎不清的,竟然敢這麼沒輕沒重的對你。”史太君頗有威嚴地掃視了一圈,把被丫鬟攙過來的賈寶玉摟住安撫,“寶玉別怕,有祖母在,定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去,別怕。”
王夫人也踉蹌地撲到賈寶玉跟前,一疊聲地問“傷著哪了,痛不痛”什麼的。眼神的餘光就像淬了毒一樣,凶狠地盯著賈蓉等人。這些趨炎附勢的小人,看著他們家不如以往了,便想作踐她的寶玉討好大房,簡直是喪盡天良。全都給她等著,看寶玉日後出息了,認得他們哪個。
賈政也鬆了口氣,跳到嗓子眼的心暫且放下了。方才聽見賈蓉的話,他第一個反應便是不相信。可是,寶玉往日的做派,還真有可能幹出這種事。而且,在場那麼多人,若不是真事,賈蓉也不敢這樣栽贓。想到這兒,賈政的眼前就發黑,恨不能一巴掌抽死身後這個孽障。
可是,他不能。不說日後寶玉如何出息,單是老太太對他的偏愛,自己就不能放棄這個兒子,即便他做出了這樣無恥的混賬事。他想保住兒子,卻拉不下臉來為這畜生求情,這樣有損他讀書人的清高端正。正為難的時候,老太太親自出馬了,賈珍父子怎麼也要賣些麵子的。
作為兩府輩分最長的人,史太君一出場倒讓賈珍不好說話了。他跟史太君的輩分差了兩輩,若是語氣太差,少不了一頂不敬長輩的帽子壓下來。可讓他和賈蓉咽下這口氣來,那也不可能。綠帽子都快帶頭上了,是男人就不能忍啊。別說是出了五服的親戚老太太了,就是親爹當麵也不行。
“老太太,您都不問問究竟出了什麼事麼?是不是賈寶玉不管殺人放火,還是yin□□女,你都要保下他啊?”賈珍也懶得在維持平日的恭敬,坐在那兒紋絲不動,連個敬稱也不用,“今天的事,事關蓉兒夫妻的名譽,他要給我個交代,就別怪我這個族長開祠堂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玄陌和榛果巧克力慕斯的地雷,謝謝!
這是早早的一更!!!鳳凰蛋要倒黴了,哈哈哈哈哈……